沈言这番分析,条理清晰,句句在理,直接把兀赤的老底和可能的选择给掀开了,听起来……还真他娘的可能就是这样!
连陈副将都忍不住微微点头,觉得这小子看得确实透。
赵擎川手指停止敲击扶手,深邃的目光落在沈言身上,久久不语。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欣赏一闪而过。
“嗯……”
侯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沈参军这番见解,独到。看来,咱们不能光想着怎么挨打,也得想想,怎么‘送客’了。”
“沈言,”侯爷看着他,语气平淡,“你刚才分析得不错。但有一点,你没说透。”
沈言闻言,略一沉吟,抬眼迎上赵擎川的目光,不急不缓地接口道:“侯爷所指,可是兀赤退兵,确是大概率。但以他的老谋深算,绝不会甘心就此灰溜溜地撤走。在退兵之前,他必定会想办法找回场子,至少,要派精锐力量进行试探性攻击,摸清我北境防线虚实,为他日后卷土重来做准备。”
“所以,大规模的决战或许可免,但小规模的摩擦,甚至一场精心策划的、旨在试探我军战力与决心的局部精锐对决,很可能……避免不了。”
当沈言清晰地说出这番话时,赵擎川端着茶碗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缓缓将茶碗放回桌上。
他再次看向沈言时,目光中那抹欣赏之色不再掩饰,反而变得更加深沉和锐利。
这小子,不仅看到了“退”的可能,更看穿了“退”之前的“进”!
这份对敌人心理和战略意图的精准把握,远超寻常将领,绝非纸上谈兵之辈所能及。
他心中对沈言的评价,不由得又拔高了一层。
“看来,你我都想到一处去了。”
他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不过,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即便兀赤想退,临退之前,也未必不会咬一口试试深浅!传令各军,戒备等级不变!哨探再放远五十里!我要确切的退兵迹象!”
“是!”众将轰然应诺。
会议又持续了一会儿,商讨了各种应对细节。
散帐后,赵擎川单独留下了沈言。
“沈言,”侯爷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欣慰,“你今日所言,甚合我意。看来,你成长的……不错。”
他话中有话,意味深长。
沈言内心一顿,“侯爷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成长的不错。”
沈言还想询问什么,却被侯爷打断了:“好了,接下来针对雪狼国的报复打击,你得做好准备了。”
侯爷转移话题道:“如今的形势对我们也不利。”
沈言只好作罢,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