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夫长啐了口血沫子,用生硬的大雍话嚷:“哈森!苍狼卫百夫长!败了就败了,给个痛快!”
沈言眯眼:“苍狼卫的百夫长,跑这儿来总得有个说法。”
哈森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边,不吭气了。
沈言脸色一沉,对旁边侍卫摆摆手:“看来得帮他醒醒神。按老规矩,一根一根来,问出话为止。”
一个老兵油子抽出匕首,上前抓住哈森一只手,按在旁边的树墩上。
哈森还想挣扎,被两个侍卫死死按住。
匕首刃口压在左手小指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一哆嗦。
“说不说?”沈言声音平静。
哈森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硬是没吭声。
老兵手腕一压,一拧,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响和哈森喉咙里挤出的痛吼,一截小指飞了出去,血溅了树墩一身。
哈森浑身绷紧,冷汗直流,但还是没开口。
匕首移到了无名指。
“任务是什么?”沈言又问。
哈森喘着粗气,眼睛血红,还是不肯说。
又是干脆利落的一下。
哈森这次没忍住,惨叫出声,身子筛糠似的抖。
等到匕首压到中指,还没用力,哈森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十指连心的剧痛和这种缓慢的折磨,比一刀杀了他还难受。
“我说!我说!”他嘶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是袭扰!奉命袭扰霜叶城!任务完成了,正要绕道黑风崖回大营!”
“路上碰见俩女人……起了心思,想捞点外快……谁知踢到铁板了!”他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补充道,再没了之前的硬气。
沈言心里有数了。
挥挥手:“捆上,带上他,押回血刃关。这人还有用。”
“是!”侍卫用绳子把瘫软的哈森捆结实,扔上了驮马。
另一边,谢清澜被幽七拉着钻进黑林子,跑出老远才停下。
谢清澜甩开手,压着兴奋劲儿,眼睛亮晶晶的:“幽七姐姐!刚才那人就是我爹偶尔提过的那个沈言吧?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跟他搭话啊?”
幽七警惕地四下看看,低声道:“小姐,就是因为他可能是沈言,才更不能多说。咱们是偷跑出来的,身份经不起盘问。他若细究,我们怎么答?”
谢清澜愣了一下,挠挠头:“对哦……我把这茬忘了。”
她只是偶然听父亲提起过沈言这个名字,知道父亲很关注此人在北境的表现,但具体沈言是什么来头、父亲为何如此在意,她其实并不清楚。
她只当是个父亲看重的年轻人。
幽七心里却知道。
主人对沈言的关注远超寻常,甚至暗中多有回护,还派幽二随行保护,怕是幽二大哥就在附近。
她知道一些内情,但主人严令不得对小姐透露半分,只说“时机到了,她自会明白”。
所以她此刻只能严守秘密,不敢多言。
“小姐,眼下最要紧的是避开耳目,从长计议。”幽七把话题引开,“云川城不能去了,得另找地方落脚。”
“好吧好吧,听你的。”谢清澜虽然好奇,但见幽七神色凝重,便也按下心思,“那咱们接下来去哪?血刃关还去不去?”
“去。但要更小心。我们先找地方歇脚,打听清楚情况再说。”幽七沉吟道。
谢清澜点点头,不过,心里却对刚才那个名叫沈言的参军,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