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关,右手在半空猛然一抓,摸到了一根垂落的藤条,手腕随即急转一拧,借力荡了出去,堪堪避开了下方的锋利石棱。
“轰!”
身后尘土飞扬,碎石如雨般砸落。他稳住身形,喘了口气,只觉虎口火辣辣地疼,方才那根藤条粗糙得像是铁丝编成的,生生在他掌心磨出血痕。
他摸了摸腰间,长剑已不知何时脱手飞出,只余剑鞘空悬。他眯起眼,借着头顶裂缝透下的微弱月光,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处废弃的山洞,洞壁上布满苔藓,湿滑难行。前方隐约有光,像是从地底透出的磷火,幽幽浮动。他缓缓站起,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方才坠落时扭伤了脚踝,此刻已肿得像个馒头。
“娘的,这鬼地方,比南疆的毒瘴还难缠。”他低声咒骂一句,却未失冷静,强撑着往前挪动。
不多时,他听见前方传来微弱的呻吟声。赫连轩精神一振,循声而去,果然在一处石堆后发现了几名幸存的亲卫。他们或躺或坐,满脸血污,气息微弱,但尚有生机。
“世子……”有人看见他,艰难地开口。
赫连轩点头,声音低沉:“撑住,咱们还没死。”
他强打精神,将几人一一扶起,简单包扎后,带着他们沿洞道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咬牙坚持,硬是拖着伤腿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在洞口处看到了熟悉的天光。
外头是一片荒林,晨雾未散,鸟鸣啁啾,仿佛昨夜那场生死逃亡只是梦境。
赫连轩回头望了一眼山洞,心中暗道:“断梦……南疆巫族……你们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赫连轩一行回到“暗影阁”已是傍晚。
阁中仍弥漫着昨夜激战后的硝烟气息,残垣断壁间,仍有清理痕迹。他拖着伤腿踏入正厅,脚步沉重,却未曾停下。
厅中已有人等候多时,正是南宫璃。
她一身淡蓝劲装,外罩白纱,眉眼如画,却少了往日的灵动,多了几分沉静。见他归来,她起身迎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受伤了。”
赫连轩咧嘴一笑,嘴角却牵扯出一丝血痕:“小事。”
南宫璃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扶住他,将他引至主座坐下。她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仿佛早已习惯在他面前扮演一个“照顾者”的角色。
赫连轩从怀中取出那卷羊皮卷与画像,轻轻放在案上。
“这是在密室中找到的,关于‘断梦’与南疆巫族的线索。”
南宫璃低头展开羊皮卷,目光扫过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篆,眉头微蹙。她的指尖在那幅画像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忽地一沉。
赫连轩注意到了她的反应,心中疑云更重,却未当场质问。他只是静静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良久,南宫璃缓缓合上羊皮卷,抬头望向他:“这画像上的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