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冷笑:‘你算哪根葱?也配谈条件!’
箭钉入树干的瞬间,南宫璃正靠在中庭石柱后喘息。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血,指尖一滑,掌心多了道细长伤口。这伤不深,可已经不是第一处了。
耳边喊杀声未停,叛徒带着人从三面压来,机关十毁其七,守到最后的二十几人背靠着背缩在主殿前。有人腿上插着断刃,咬牙拔出来扔在地上;有个年轻女特工抱着短弓,手指发抖却还盯着前方。
南宫璃低头看了眼袖中那枚青铜令牌——赫连轩留下的东西,贴身藏了三天。**她没告诉任何人这令牌能微微发热,像有心跳似的。**刚才她握紧它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清楚起来:左边第三个火槽还能用,只要引燃机关绳,就能烧掉半条走廊。
她冲身边人低喝:“点火。”
那人愣住:“可那是咱们退路!”
“现在没有退路。”她说,“只有挡住他们一刻,等外面的人进来。”
火光腾起时,叛徒那边传来怒吼。浓烟卷着火星冲天而起,逼得进攻节奏一顿。就在这空档,南宫璃抽出腰间匕首,一脚踹开身旁暗格,取出最后三枚烟雾弹。
“分两队,左翼埋伏,右翼佯退。”她声音哑了,但一字一句砸在地上,“记住,别信突然冒出来‘归队’的人,一个都 not 放进来。”
话音刚落,远处一名灰衣特工跌跌撞撞跑来,捂着肩膀喊:“大小姐!我是青组的!我们被截在西廊,只剩我逃出来了!”
南宫璃不动。
她手里铜镜轻轻一转,镜面掠过那人身影。画面里,那人的手悄悄摸向腰间暗器囊,脚步也比常人慢半拍——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她笑了下,把镜子收进袖中。
“让他过来。”她说。
手下迟疑:“真放他进来?”
“放。”南宫璃眯眼,“等他靠近,你就知道为什么。”
那人一步步走近,脸上满是惊惶。快到台阶时,他忽然抬手,袖中飞出三枚铁蒺藜。两名守卫侧身闪避,一人反应慢了半拍,肩头飙出血花。
南宫璃早有准备。她往前踏一步,匕首甩出,正中对方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暗器落地。
“你不是青组的。”她走过去,踩住他脚背,“青组的人走路先左脚,你刚才一直先迈右腿。而且……”她弯腰捡起一枚铁蒺藜,“这种型号早就淘汰了,三年前就被列为禁械。你能拿到,说明你在替谁做事。”
那人脸色变了。
周围众人哗然。几个原本眼神游移的成员低下头,不敢对视。
南宫璃没再问。她挥手让人拖走叛徒,转身时肋骨处猛地一抽,疼得她扶住柱子才站稳。
没人发现她嘴角溢出血丝。
但她自己清楚,撑不了太久。
主殿大门吱呀作响,又被撞了一下。门框裂开一道缝,木屑飞溅。敌人开始集中冲击正门,显然是想一举突破。
她抬头看天,天色灰白,黎明已至。赫连轩说过,最冷的时候在日出前。
她摸了摸怀里的令牌,温度还在。
这就够了。
“听我说。”她站到高处,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她,“我知道你们累,我也疼。但我们不能倒。倒了,‘暗影阁’就真的没了。那些觉得女人干不了大事的,会笑着踩在我们头上说——看,她们不行。”
人群安静下来。
“我不是为了南宫家站这儿。”她声音提高,“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规矩。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你们中间每一个被当成‘次等’的人。今天这里死多少人,明天江湖就少多少偏见。”
一名年轻女特工抬起头,眼里有了光。
“大小姐……我们听你的。”
南宫璃点头,刚要说话,忽然瞳孔一缩。
幻影镜在袖中发烫。她急忙抽出,镜面一闪,映出几秒后的画面:一名守卫倒地,脖颈插箭,而射箭之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装束,正缓缓放下弓。
她立刻大喊:“换岗顺序改!三组去东角楼,五组守后廊,所有人互相确认口令!现在!”
众人迅速行动。不到半盏茶功夫,一名伪装成己方的叛徒被识破,当场拿下。
南宫璃松了口气,靠在墙边闭眼一秒。再睁眼时,镜面又动了一下。
这次的画面不同。
一个模糊身影站在密室深处,手里拿着一块玉符,嘴唇微动,像是在念咒。那人身形瘦削,穿的是“暗影阁”长老服饰,可脸始终藏在阴影里。
她心头一震。
这人……不该存在。
长老们早在三个月前就被调往南方执行任务,名单她亲手批的。而且那人右手小指缺了一截——那是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留下的痕迹,当时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人。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主殿大门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中,七八名高手冲了进来,领头的是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手持双钩,步伐沉稳如山。
南宫璃认得这套兵器。
十年前,这双钩曾在北境屠了整整一支斥候营,后来销声匿迹。如今重现,竟出现在“暗影阁”内乱之中。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面具人开口,声音沙哑,“交出主控令,我可以留你们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