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
“我一直都看得见你。”他说，“从你第一次用毒针射翻我手下那个蠢货开始。”
“那是我不小心弄错了目标！”
“你说是就是。”他笑，“反正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来联姻的，是来掌权的。”
南宫璃哼了一声：“那你后悔娶我？”
“后悔？”他反问，“我要是没娶你，现在可能已经被赫连风和赵大人联手坑进大牢了。你还救过我两次命，账都没算清，就想离婚？”
“谁要离婚！”她推他一把，“胡说八道。”
“这证明你心里有我。”
南宫璃懒得理他，加快脚步往前走。赫连轩几步追上，与她并肩。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肩挨着肩，谁也没落后。
——
另一边，偏院角落的凉亭里，两名旁支子弟低声交谈。
“世子今日这般力挺南宫氏，怕是有失体统。”
“体统？”另一人冷笑，“当年他爹镇守北疆，杀敌三千，也没人说他坏了体统。如今自家媳妇能干点事，反倒成了罪过？”
“可女子掌权，日后岂不乱套？”
“乱的是你们的脑子。”第三人从亭外走入，正是赫连轩的心腹亲卫，“世子下令的事，轮不到你们议论。盯紧些，别让某些人偷偷往外递消息。”
两人脸色一变：“我们怎敢——”
“不敢最好。”亲卫冷冷道，“赫家的事，不该出现在别的桌上。”
他离开后，一人低声骂了一句。
另一人却沉默许久，才喃喃道：“或许……世子是对的。”
——
夜里，书房灯还亮着。
南宫璃翻着一本新整理的账册，赫连轩靠在椅上看兵书。
“今天那个年轻管事，重复了一句你的话。”她忽然抬头。
“哪句？”
“‘若旧制不合时宜，便应顺势而为。’”
赫连轩抬眼：“哦？他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记下了。”她合上账本，“这种话能传开，比强行推行有用。”
“人心要一点点撬。”他说，“我不是圣人，不会逼所有人立刻接受。但我能让反对的人闭嘴，让观望的人看到好处。”
南宫璃看着他侧脸，烛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
“你越来越像个真正的领袖了。”
“你不早知道？”他挑眉。
“以前只知道你是个莽夫。”
“现在呢？”
“现在嘛……”她故意拖长音，“勉强算个合格丈夫。”
他起身，行至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能有多合格？”
“就你会说这些花言巧语。”她拍开他的手，“正事还没忙完。”
“正事儿永远都处理不完。”他靠向她的椅背，“但人得喘口气。”
南宫璃没再推开他。她仰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谢你今天站出来。”
“谢什么。”他说，“你做的事，我信得过。”
窗外，夜风拂过树梢，吹落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
赫连轩的目光扫过那片落叶，又回到南宫璃脸上。
“明天还有场硬仗。”他说，“准备好了吗？”
南宫璃翻开新的账册，笔尖蘸墨，落在纸上。
“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