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赫家仆人的脸，须发花白，眼角有深深的皱纹，看起来极为普通。
但南宫璃却一眼认出——那是赫家的老仆，曾服侍过赫连轩的父亲，如今在府中负责照看后院的花木。
赫连轩也看到了，眼神骤然一冷，却未出声。
“他……是影族的人？”南宫璃低声问。
赫连轩摇头：“不确定。但……他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他。”
南宫璃将镜面封住，轻轻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做？”她问。
赫连轩沉默片刻，才道：“按原计划，以静制动。”
南宫璃点头：“好。”
赫连轩转身，取出一枚黑底金纹的符牌，递给身旁一名亲信。
“去，通知影卫，封锁祠堂与旧库外围，盯紧每一个可疑之人。”他低声吩咐。
那名亲信接过符牌，低头领命，转身离去。
南宫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丝异样。
她不动声色地将幻影时空镜的“影痕”格打开，轻轻一扫，镜中浮现出那名亲信离开时的画面。
画面中，他低头时，袖口微微一动，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
南宫璃眼神微凝。
赫连轩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变化，低声问：“怎么了？”
“那个亲信……”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镜中画面定格，“他袖口……有东西。”
赫连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皱起。
“你怀疑他？”他问。
南宫璃摇头：“还不确定，但……他刚才接过符牌时，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赫连轩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会让人盯着他。”
南宫璃点头，将镜盒收起。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摇曳，映出两人沉静的侧影。
赫连轩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赫家府邸，神色冷峻。
南宫璃指尖轻抚镜盒纹路，忽然抬头：“赫连轩，你该信我。”
赫连轩侧头看她，目光柔和了几分：“我信你。”
南宫璃眼中寒芒一闪，随即恢复如常，却见赫连轩已将符牌悄然扣在掌心。
夜风骤起，铜镜表面泛起异样波动。南宫璃指尖刚触到镜盒，炸裂声骤然响起。黑影如毒蛇般窜出，赫连轩的剑锋与镜光同时迸发，却见那黑影在半空诡异地分裂成三道虚影，分别冲向书房三个方位。
当黑影第三度袭来时，赫连轩突然收剑入鞘。“南宫，退后！”他低喝一声，抓起案头残卷掷向烛火。燃烧的纸页在空中组成古老符阵，将黑影钉在半空。黑影扭曲挣扎，最终化作血色细流，顺着符纸纹路渗入地面，留下一道水墨状黑斑，缓缓扩散。
镜面缓缓归于平静，只剩下一串模糊的字迹，缓缓浮现：
“影归虚无，魂归主位。”
赫连轩收剑入鞘，目光沉沉地望着南宫璃。
“他们……在等什么？”他问。
南宫璃将铜镜收回袖中，轻声说：“等我们……露出破绽。”
赫连轩冷笑一声，“那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窗棂簌簌作响，烛火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