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站在书房窗前,袖中指尖轻叩一枚暗红玉佩,其上纹路隐晦,却与那夜书房角落里消失的影子有着某种说不清的联系。他望着院中匆匆走过的几道身影,此时晨光初透,檐角霜白未融。
“你确定要这么快动手?”南宫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调轻快,却掩不住一丝谨慎。她袖中铜镜微微发烫,镜面映出赫连轩的背影,挺拔如松,却比往日更添一分沉郁。
“越快越好。”他回身,目光如炬,“他们以为我在等,其实……我是在挑。”
她挑眉,“挑谁最沉不住气?”
“挑谁最想往上爬。”他嘴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赫家这盘棋,不能让别人牵着走。”
南宫璃轻笑一声,“你这招‘分化瓦解’,倒是比前几日那招‘敲山震虎’狠多了。”
“因为现在,”他缓步走到案前,指尖轻点一张名册,“我不再是那只被钓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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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赫府偏厅。
几案错落,几名家将头目分坐两侧,皆是赫家边缘势力的代表。他们衣着虽不及主支讲究,却也透着几分精干。赫连轩端坐上首,神色淡然,目光却如刀,扫过众人脸庞。
“最近府中风声紧,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语气不疾不徐,“有人暗中勾结外敌,意图动摇赫家根基。”
厅中一时寂静,有人低头喝茶,有人悄悄抬眼打量上首之人。
“不过……”赫连轩话锋一转,声音轻缓,“我赫家,向来重情重义。若有人只是误入歧途,尚可回头。”
此言一出,座中几人神色各异。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则眉头微皱。
“比如……”他缓缓道,“柳家,已与赫家断绝往来多年。若有人还与他们有旧情,不妨趁早说清。”
话音落下,厅中气氛骤然凝滞。
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手指轻敲桌面,动作极轻,几乎难以察觉。但南宫璃站在屏风后,袖中铜镜微微一震,镜面泛起涟漪,映出那男子的细微动作。
她嘴角微扬,悄然退后一步,袖中镜面开始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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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月光如银。
南宫璃独坐祠堂偏殿,铜镜在掌心轻转,镜面映出那名青衫男子的记忆画面。画面中,他正与一名身着柳家旧服的青年密谈,手中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泽。
“果然是柳家的人。”她低声自语,目光落在玉佩上,隐约可见背面刻着一个“暗”字。
她将画面刻录于玉简之上,正欲起身,忽然察觉袖中镜面微微震动,似有外力牵引。她眉头一皱,打算多使点劲儿,用内力稳住镜像画面,却见画面中柳家青年忽然抬头,似察觉到窥视,目光直直望向镜面。
她心头一跳,镜面瞬间模糊,画面戛然而止。
“看来,”她低声一笑,“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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