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县学东街。
“致知堂”在一阵低调而又喜庆的鞭炮声中,正式开业了。
店铺的修缮已经全部完成。门楣上,是苏明理亲笔题写的“致知堂”三个大字,笔力雄健,气度非凡。
铺面内外,打扫得一尘不染。崭新的原木书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上面整齐地陈列着从州府采买来的各类书籍。
一切都显得雅致而有格调,却又并不出奇。
王员外派来的探子,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回去禀报道:“和别的书铺没什么两样,卖的也都是些寻常的经史子集,价格还比别家贵上一成。我看,撑不了多久。”
王员外听了,心中稍定,却依旧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再看看。苏明理不是蠢人,他必有后手。”
开业的第一天,“致知堂”的生意,确实如那探子所言,有些冷清。
学子们路过,大多只是好奇地看一眼那块“小三元”题写的匾额,对里面那些价格偏贵的书籍,并不感兴趣。
苏明德坐镇柜台,却一点也不着急。
他按照二弟的吩咐,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仿佛对门可罗雀的景象毫不在意。
直到午后,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来人是陈敬之,苏明理的业师。
他如今在县学的地位,因教出了“小三元”而水涨船高,备受尊敬。
“明德,恭贺开张之喜啊!”陈敬之笑着拱手。
“陈夫子快请进!”苏明德连忙起身相迎。
陈敬之在铺内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柜台一角,那里用一块雅致的锦布盖着一摞书,旁边立着一个小木牌,上书:“镇店之宝,静候知音”。
“哦?这便是明理让你交给我的东西?”陈敬之好奇地问道。
苏明理早先便派人传话,请他开业之日务必前来,说有惊喜相赠。
“正是。”苏明德恭敬地掀开锦布,露出了
只见那书的封面上,赫然印着一行大字——《苏氏三元集注》。
陈敬之瞳孔一缩,连忙取过一本,翻将开来。
只看了几页,他的手便开始微微颤抖。
那熟悉的、精妙绝伦的八股文章,那字字珠玑、直指要害的朱红批注……
“好!好!好啊!”
陈敬之激动得满面红光,他猛地一合书,“此书一出,何愁天下学子不奉为圭臬!明理此举,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他当即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重重地拍在柜台上:“给我包十本!我要送给我的几位好友,让他们也开开眼界!”
苏明德笑道:“夫子是二郎的恩师,岂能收钱。这十本,是二郎孝敬您的。”
“胡说!”
陈敬之眼睛一瞪,“亲师徒,明算账!这等传世之作,岂能白拿!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我陈敬之占学生的便宜!收下!”
他硬是将银子塞进苏明德手中,抱着十本书,如获至宝,兴冲冲地走了。
陈敬之在县学中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他抱着一摞《苏氏三元集注》回到县学,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陈教习,您这是得了什么宝贝?”
“《苏氏三元集注》?莫非是……苏小三元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