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刃顺势刺入人面鸟的心脏,它的挣扎猛地停住,女人脸缓缓闭上眼,像是睡着了,嘴角却还噙着抹诡异的笑。毕邪收回手,火刃在掌心渐渐熄灭,只留下层淡淡的焦痕,掌心的皮肤却烫得惊人,仿佛有团火还在皮下燃烧。力量增幅的效果还没退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臂在微微颤抖,不是累,而是那股蛮横力量尚未完全消散,血管里的“战鼓”还在擂动,震得指尖发麻。
【击退人面鸟,签到成功,获得“鸟喙匕首(破邪)”。】
一柄巴掌长的匕首凭空出现在毕邪掌心,柄身缠着黑色的鸟羽,羽根处还留着暗红的血渍,刃口泛着青灰色的光,赫然是用刚才那只人面鸟的喙打磨而成,刃面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倒钩纹路,在光线下流转着与雮尘珠相呼应的波动。毕邪指尖抚过刃口,只觉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与掌心的灼热形成奇异的平衡,匕首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他指尖的温度,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
“这玩意儿……”王胖子(盗笔)凑过来,用手指碰了碰刃口,立刻被划出血珠,血珠滴在刃面上,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够锋利啊!比胖爷我的工兵铲还带劲!”他咋舌不已,赶紧用嘴吮了吮伤口,眉头却突然皱起,“咦?不疼?”那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个浅浅的白痕。
Shirley杨从背包里翻出个巴掌大的显微镜,蹲下身用镊子夹起滴落在金砖上的黑血,放在载玻片上:“血液里有神经性毒素,一旦溅到皮肤,会让人产生幻觉。”她调着焦距,镜片下的血球在疯狂扭动,像无数条小蛇在翻滚,“毕邪刚才被溅到没?”她的声音沉稳,手却微微发颤,显微镜的金属边框上还留着上次在精绝古城被蛇毒侵蚀的痕迹,那道疤至今仍在提醒着她异兽毒素的诡异。
毕邪低头看了看手背,刚才喷溅的黑血确实沾了几点,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紫晕。他赶紧从苏晴递来的急救包里抽出酒精棉擦拭,刺痒感立刻顺着皮肤爬上来,像有小虫子在钻,擦过的地方泛起层细密的红疹。“没事,处理及时。”他握紧鸟喙匕首,刃口传来阵轻微的震动,像是在呼应他的体温,那些红疹竟慢慢消退了,只留下点干燥的皮屑。
突然,穹顶的孔洞里传来更密集的“簌簌”声,这次不再是零星的爪子探出来,而是成百上千的阴影在攒动,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像挂在天上的鬼火。那些眼睛颜色各异,猩红、墨绿、暗紫,顺着孔洞的边缘排成圈,将整个通道上空围得密不透风。翅膀拍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从最初的“簌簌”变成“呼啦啦”的巨响,像暴雨将至时的狂风扫过密林,带着股腥甜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糟了!它们在召唤同伴!”吴邪脸色发白,手指着笔记本上的批注,字迹因书写急促而显得潦草,“上面说人面鸟是群居异兽,杀一只,会引来一群!就像捅了马蜂窝,只不过这窝里全是带毒的马蜂!”他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起了三叔笔记里的记载——某次考古队误入人面鸟巢穴,最后只有半本染血的日记逃了出来,日记里满是“它们的脸在笑”“它们在学我说话”的疯语。
胡八一将背包里的汽油桶拖出来,桶身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拧开盖子,刺鼻的汽油味立刻驱散了檀香和血腥气:“毕邪,你的火焰能点燃汽油不?”他的目光扫过通道两侧的石壁,那些石壁上布满了凹槽,像是特意为引火而设计,“这些砖石里掺了松脂,一点就着!”
毕邪点头,指尖再次燃起小火苗,这次的火焰带着淡淡的蓝晕,那是力量增幅尚未完全消退的余威。火苗在他掌心跳跃,映得他瞳孔里也跳动着两簇光,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还在奔涌,像沉睡的火山在积蓄能量。
“好!”胡八一将汽油往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泼,汽油顺着凹槽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王胖子,准备炸药!等它们下来,咱们给它们来个火烧连营!”他从腰间解下雷管,手指灵活地将引线接好,动作里带着当年在部队练出的利落,“引线烧完需要三分钟,足够它们把这通道塞满了。”
王胖子(盗笔)立刻摸出几捆雷管,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胖爷我就喜欢这动静!上次在蛇沼没炸过瘾,这次正好补回来!”他蹲下身将雷管埋在汽油流经的砖缝里,又用碎石块压住,动作看似粗笨却极其稳妥,“放心,胖爷我算过,这药量刚好能把通道口炸塌,又伤不到里面的金砖——这么些金子,可不能浪费了!”
苏晴则快速清点急救包,将绷带和解毒剂分发给众人:“这鸟血有毒,被划伤立刻用这个解毒剂冲洗,千万别揉眼睛!”她的声音虽抖,动作却很稳,将药瓶的标签一一撕开,露出里面不同颜色的液体,“蓝色瓶是中和毒素的,红色瓶是止痛的,绿色瓶……”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是备用的镇静剂,如果产生幻觉,就喝这个。”她的指尖划过绿色药瓶,瓶身上的标签画着只闭眼的人面鸟,那是她偷偷从爷爷的遗物里找到的,标签背面写着“见鸟面勿信,闻声勿应”。
毕邪握紧鸟喙匕首,刃口的青光越来越亮,似乎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恶战。他抬头望向穹顶,那些孔洞里的阴影已经开始躁动,翅膀拍打的声音像暴雨将至,密密麻麻的,几乎要盖过人的心跳声。有几只胆大的人面鸟已经从孔洞里探出半个身子,女人脸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下方,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像是在无声地笑。它们的羽毛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沾着的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黏液,滴落在金砖上,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宫灯的光晕在颤抖,金砖的嗡鸣越来越响,像是整座天宫都在为这场厮杀蓄力。毕邪深吸一口气,将鸟喙匕首别在腰间,掌心重新腾起火焰——这一次,火焰中交织着金红两色,金色来自雮尘珠的灵力,红色来自火焰技能的灼热,两股力量在他掌心盘旋,像两条缠斗的龙。他能感觉到鸟喙匕首在腰间微微发烫,与掌心的火焰形成奇妙的共鸣,仿佛有个沉睡的灵魂在匕首里苏醒,正与他的心跳同步共振。
“来了!”胡八一低喝一声,手电光锁定最前面那只率先冲出孔洞的人面鸟。它的翅膀上还沾着同伴的黑血,血珠顺着羽毛滴落,在空气中拉出淡淡的紫烟,鸟喙大张,露出里面细密的尖牙,那些牙齿竟像人类的牙齿般排列整齐,只是尖端都淬着幽绿的毒,朝着毕邪俯冲而来,速度比刚才那只要快上一倍,翅膀带起的风甚至吹动了地面的汽油,泛起层层涟漪。
毕邪迎了上去,火刃再次凝聚,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挥出,而是将鸟喙匕首拔了出来,匕首的青辉与火刃的红焰交织在一起,形成道奇异的光弧。他能感觉到匕首在引导着火焰的流向,刃口的倒钩似乎在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里的血腥气,变得越来越亮。他想起吴邪笔记本里的话:“异兽之灵,藏于其器,破邪之力,需以血养之。”或许,解开天宫秘密的钥匙,就藏在这些异兽的凶性里,藏在这把用它们的喙打磨而成的匕首中。
第一只俯冲的人面鸟已经近在眼前,它的脸在灯光下看得格外清晰——那赫然是壁画上巫祝的脸,嘴角还留着被火刃灼伤的焦痕,却依旧笑得诡异。毕邪眼神一凛,握紧匕首,迎着那道俯冲的黑影冲了上去,掌心的火焰与腰间的匕首同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