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穿过阴湿的竹林,落在地牢铁栏上。
栏内的孩子们挤作一团,单薄的身影不住发抖。
压抑的呜咽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惶恐。
虎妞望着那一双双盛满恐惧的眼睛,心像被一只粗糙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疼。
这些孩子本该在爹娘膝下承欢,却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连基本的温饱都成奢望。
她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他们还有气息,短时间还算安全,无论如何,得先让这些孩子活下去。
念头刚落,她鸟嘴一张,十几张热气腾腾的麦饼落下,“咚”地砸在孩子们脚边。
孩子们饿了不知多久,早已饿得眼冒金星,闻到饼香,瞬间忘了恐惧,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争抢,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嘴角沾满碎屑,
眼泪却忍不住砸下来,混着饼渣一并咽进肚子里,分不清是因为终于吃到食物,还是劫后余生的委屈。
再往前飞,一处昏暗洞穴透着寒气。
地上散落着些遗骸,显然是遭了难以言说的横祸,被随意丢弃在此。
“鸟儿”的羽毛因极致的愤怒微微战栗,爪子抠得崖边岩石簌簌掉渣。
虎妞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见过北国战乱的流离,
也见过大武天灾民不聊生,却从未见过这般惨状。
这所谓的“仙门”,竟是如此不堪!
她胸腔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身形的束缚,只有一个念头愈发坚定:
一定要终结这里的一切。
它挨个查看核心弟子的住处,想弄清这仙门是否早已全员同流合污。
不少弟子的住处都藏着密室,它飞进一间,
见木架上绑着个小女孩,探其鼻息,已然断绝,身体尚有余温,显然离世未久。
这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抱怨:
“怎么这么快!还是师兄手段厉害,咱们倒好,还得过来收拾这烂摊子。”
虎妞心中一动,当即敛去鸟形,化作那女孩的模样。
她俯身贴近木架,轻轻拔下女孩头上的木簪。
斜插在自己发间,最后才将女孩的遗体小心收入储物手镯。
随即反手扯过一旁散落的绳索,模仿原有的捆绑痕迹将自己牢牢缚在木架上。
甚至故意让手腕处勒出几道红痕,眼底冷光一闪,暗自盘算:
让你们欺负人,看俺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布靴子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吱呀”一声,密室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两道身影晃了进来。
走在前头的是个三角眼的弟子,脸上带着烦躁,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块:
“真晦气,每次这种差事都落在咱师兄弟头上。”
他瞥了眼木桩上的小丫头,嘴里惋惜地说道:
“真是可惜了这小丫头,罕见的资质倒成了师兄晋升的踏脚石。”
圆脸弟子凑上前来,接话道:
“可不是嘛,听说还有罕见的特殊体质,可惜她一个普通丫头,早早就被师兄盯上了。”
三角眼弟子“啧”了一声,不耐地摆摆手:
“别磨蹭了,赶紧解了绳子抬走,免得夜长梦多。”
圆脸弟子应了声,快步走到木架前,伸手就去扯“小丫头”手腕上的绳索。
他的手指刚触到粗糙的麻绳,指尖还没用力。
原本该早已气绝的“小丫头”,眼皮竟骤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