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厄再次苏醒时,心脏猛地攥紧——眼前竟站着那个她日夜思念、刻入骨髓的身影!
“师父?”
两个字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对面的老者却眉头紧蹙,浑浊的目光扫过她,像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丫头,
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与她拉开距离,转身走向破庙另一侧坐下。
脊背依旧挺直,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和记忆里初遇时别无二致。
“师父,您不认识我了吗?”
白厄往前挪了两步,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瞬间红透。
老者却置若罔闻,指尖依旧无意识地摩挲着蛇头拐杖,
眉头始终未松,一言不发,似在思索着什么。
白厄打量着四周,心头骤然涌起一阵熟悉感!
这分明是一年多前,她与师父初遇的那间破庙!
师父还是这般冷硬古怪,可白厄知道,这冷漠的表象下,藏着怎样柔软的善意。
就像此刻,师父竟真的生起一堆火,默默烤着麦饼。
和当年一模一样,当他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声后,
却只是皱着眉,面无表情地将刚烤好的麦饼扔到她面前,动作依旧带着那份不擅表达的温柔。
可此刻,这份与当年分毫不差的场景,却让她心头发紧。
她下意识伸手,稳稳接住那枚温热的麦饼,和记忆里的触感完全一致!
眼泪却先一步滚落,砸在手背上滚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跟着虎妞姐护送您回家时,被卷进沙暴里了吗?”
“怎么会在这?这里到底是哪?怎么会和当年一模一样?是梦,还是……”
她不敢深想,更不敢承认——她怕这是幻境,
怕一眨眼,眼前的师父、这复刻的场景,就会像泡影般消失。
这时,老者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她哭泣颤抖的脸上,沙哑的声音响起:
“丫头,你哭什么?独自一人?”
白厄愣住,这语气,和记忆里初遇时别无二致!
老者瞥了眼她手中的麦饼,又看了看她单薄颤抖的身形,叹了口气:
“看你这样子,怕是许久没吃饭了。”
“罢了,老夫想收你做徒弟,跟我走吧,至少能让你混口饭吃。”
“收你做徒弟”这句话像惊雷劈中白厄,她猛地摇头,泪水汹涌而出:
“不!谢谢您老人家,我不能拜您为师!”
她怎么能再拜师父为师?
上一世就是因为她,才给师父带来灾祸,让他落得那般下场!
只要不拜师,师父就不会被她连累,就能好好活着!
老者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罢了罢了,你我终究没有师徒之缘。”
说罢,他拄着蛇头拐杖,佝偻着腰,一步一挪地向破庙外走去。
看着师父逐渐远去的背影,白厄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师父!对不起!我会害了您!”
“只要您不收我,您就不会死!您就能好好活着!”
她想冲上去抱住师父的腿,想喊出“我愿意”,
可双脚像灌了铅般沉重,心底的恐惧死死拽住了她。
她怕自己再一次将师父拖入深渊。
直到师父的身影消失在破庙门口,白厄的哭声越来越大,撕心裂肺,最终眼前一黑,再次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