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的神识,如同最轻柔的触须,缓缓探入凌虚舟那冰冷而古老的骨质核心。
甫一接触,便感受到一股浩瀚、苍茫、带着星海寂寥与无尽虚空之意的磅礴意志。
那是属于上古鲲鹏的残存意念,高傲而孤独,对道一这“渺小”生灵的探知,本能地散发出排斥与威压。
寻常大乘修士,面对此等源自洪荒神兽的意志,恐怕瞬间便会神识受创,狼狈退出。
但道一不同,他心神沉静,并未强行冲击,而是引动了体内那与万象天巡镜同源的秩序清辉,更将一丝新悟的、蕴含红尘温情的“红尘锁”意蕴,缠绕于神识之上。
秩序,代表着规则与稳定,与凌虚舟穿梭无序虚空的本能形成微妙互补。而那红尘情念,对于这孤独了万古的残魂而言,竟如同一缕从未感受过的暖风。
鲲鹏残魂的排斥之意微微一滞。
就在这僵持与试探的关头,道一丹田气海之中,那枚一直温养着的、表面流转着紫金色雷纹的小小山峦——地元雷山,轻轻震颤起来。
一个带着些许怯生生、却又充满依恋的稚嫩意念,如同睡醒的孩子,揉着眼睛探出头来:
“主人…外面…好大的鸟骨头呀…”
这正是地元雷山的器灵!它自当年围攻紫宸仙宗大战中受损后,便一直在道一丹田深处沉眠温养,虽已恢复灵性,却始终未能完全苏醒。
此刻,或许是感受到了外界同属“器”的古老气息,以及道一神识中传递的平和与引导,它终于主动苏醒过来。
道一心中一动,分出一缕神识,温柔地包裹住地元雷山器灵那懵懂的意念:“小元,喜欢那艘大船吗?它可以帮助我们飞得更远,去看更多的星星。”
“星星?”小元的意念顿时充满了好奇与兴奋,“小元想看星星!主人带小元去!”
“好,那我们一起去和那艘大船做朋友,好不好?”道一引导着。
“嗯!”小元的意念毫不犹豫地信任着道一。
下一刻,道一引导着地元雷山的器灵,混合着自身的神识与秩序清辉,再次探向凌虚舟的核心。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地元雷山器灵那纯净无瑕、充满依赖与好奇的孩童心性,仿佛一道清泉,流入鲲鹏残魂那干涸寂寥的意念之海。
那属于孩童的纯粹“信任”与“向往”,是这古老残魂从未体验过的情感。而地元雷山本身,作为道一以自身地脉元力、历经天劫雷霆淬炼而生的本命法宝,其蕴含的“大地承载”之意与“雷霆毁灭新生”之能,竟与凌虚舟的“虚空穿梭”、“鲲鹏极速”隐隐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补的道韵。
更重要的是,地元雷山是道一性命交修的本命之物,其器灵与道一神魂相连,气息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