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到一处地脉灵眼,引出一股清冽甘甜的灵泉,注入另一只较大的玉瓮之中。随即,他双手虚抱玉瓮,体内沉凝厚重的土行元力缓缓注入,调和着灵泉的地脉之气。
最关键的一步到来。道一目光凝重,将那只盛满千种花萃的玉瓶微微倾斜,引导着那团混乱而磅礴的香雾,缓缓注入玉瓮灵泉之中。
霎时间,玉瓮内光华大放,千百种香气如同炸开一般,猛烈冲突,眼看就要彻底失控,甚至可能炸毁玉瓮!
道一低喝一声,双手法诀连连变幻,识海中观想地脉承载万物、滋养生灵之象,以《九寰地元功》为核心,引导自身元力化作一股沉静、包容、调和的力量,缓缓注入玉瓮。
“地载万物,万气归元…调和龙虎,降伏百草…”
他口中念诵着自悟的法诀,周身气息与脚下大地连成一片,仿佛化身为此方天地之炉鼎。
那狂暴冲突的千百种花香精粹,在这股宏大沉静的地脉意境安抚下,渐渐平息下来,开始缓慢而玄妙地交融。
玉瓮中的灵液颜色变幻不定,香气却由最初的杂乱无章,逐渐变得层次分明而又圆融一体,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汇聚了百花原所有精华的奇异馨香弥漫开来,闻之令人心旷神怡,神识清明,甚至隐隐引动体内法力活泼运转。
守在一旁的王虎猛地吸了吸鼻子,瞪大了眼:“嘿!这味儿…神了!”
道一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持续以心神和元力温养调和着瓮中灵液。月升月落,又是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入谷时,道一终于缓缓收功,脸色略显苍白,眼中却带着一丝满意之色。
那玉瓮之中,小半瓮灵液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琉璃色泽,澄澈见底,异象内蕴。
万千种花香已完美融合成一种全新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馥郁香气,既不浓烈,也不寡淡,仿佛包含着百花盛放、生长、凋零又新生的全部过程,生机盎然,道韵自成。
“百草百花凝香露…成了。”道一长长吁出一口气。
王虎迫不及待地凑过来,看着那瓮灵液,啧啧称奇:“兄弟,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这玩意儿闻着就舒坦!万花阁那帮人肯定没见过!”
道一取出一只小玉杯,舀起少许,递予王虎:“虎哥尝尝?”
王虎接过来,先是嗅了嗅,一脸陶醉,随即一口饮尽,咂咂嘴:“嗯…好喝!说不出的得劲!就是…好像没啥灵气劲儿啊?”
道一失笑:“此物本就不是用来增长修为的。其妙处,在于这香气意境,于万花阁修士而言,或可助其感悟草木枯荣、生机流转之道,价值非凡。”
他小心地将玉瓮封好,又以禁制加固,免得香气流失。
“礼已备好。”道一看向锦绣城方向,目光沉静,“接下来,便要看万花阁,识不识得此‘香’了。”
他心中已有计较,此番前去,不直接求见阁主长老,而是寻那丹堂或负责甄选圣会展品、接纳四方贺礼的执事,献上此香。以其独特之处,应有极大把握引起重视,从而获得参与圣会的资格。
只要入了圣会,再见阿秀,便有可乘之机。
两人收拾停当,离开山谷,再次朝着那繁华锦绣之城行去。
百花圣会,近在眼前。而道一这份别出心裁的“香礼”,又将在这万花荟萃之地,激起怎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