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云曦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眸不再清亮如星，而是蒙着一层灰翳，充满了疲惫与虚弱。看到道一，她嘴角努力想牵起一个安慰的笑容，却显得无比吃力。
“道……一……”她的声音细微如丝，气若游丝，“不必……再浪费……心力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别说话。”道一声音低沉，打断了她，“好好休养，总会找到办法的。”
云微微摇头，眼神黯淡：“星魂……已黯，仙路……恐绝。能……护住大家……我已……无悔……”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平静与坦然。
道一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为之一窒。他看着她那双失去神采的眸子，仿佛看到了一条璀璨星河在自己眼前缓缓熄灭。
“不会有事的。”道一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语气坚定，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告诉自己，“星枢教秘藏甚丰，或许便有修复本源、重燃星魂之法。即便此界没有，天外之大，也必有奇迹！”
他目光灼灼，心中已然下定决心。星枢教盘踞多年，收集的奇功秘法、上古典籍无数，其中未必没有一线希望。即便希望渺茫，他也绝不会放弃。
云曦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了力气，只是微微阖上眼睑，眼角似有一滴清泪滑落，没入鬓角。
道一静静地在榻边坐了片刻，持续将一丝温和的青石之力渡入她体内，虽无法根治，却也能稍稍缓解她的痛苦，延缓那星魂消散的速度。
良久，他方才轻轻放下她的手，为她掖好被角。
起身走出营帐时，他的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王虎之伤，在于肉身，尚有地脉温养，涅盘一线。
而云曦之损，在于道基，星路已断，前途渺茫。
这对于一个天之骄女而言，或许比死亡更加残酷。
道一抬头望向昏沉的天空，双拳缓缓握紧。
无论希望多么渺茫，他定要寻得续道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