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冲锋!”赵云的声音如惊雷炸响,他一马当先,银枪如龙,直刺苍穹。
“杀!”
三千人的怒吼汇成一个字。
他们如决堤的潮水,向着曹军阵地汹涌而去。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就是最直接、最狂暴的正面冲击。
司马懿瞳孔骤缩,厉声喝道:“放箭!弓弩手,齐射!”
“嗖嗖嗖!”密集的箭雨如乌云般当头罩下。
然而,令所有曹军为之胆寒的一幕出现了。
面对那能撕碎钢铁的箭雨,蜀军竟无一人闪避,甚至连阵型都没有丝毫散乱。
他们依旧保持着那种诡异的、同频的步伐,踏着同伴倒下的节奏,继续冲锋。
噗嗤、噗嗤……利箭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第一排的士兵倒下了,第二排的人立刻踏过他们的身体补上空位,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诡异的是,每有一人倒下,其余所有人的战意仿佛都凭空暴涨了一分。
他们仿佛共享着同一个生命,同一颗心脏,个体的死亡,只会让这具庞大的“身躯”更加愤怒。
“这……这是什么妖法!”曹军副将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
司马懿的脸色终于变了,从凝重变为惊骇,最后化为一片苍白。
他明白了,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种意志,一种由无数百姓的信念凝聚而成的、名为“刘忙”的意志。
在这种意志面前,任何精妙的算计、任何个人的武勇,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撤……全军后撤!”司马懿的声音嘶哑
狼骑如风,退得极快。
临退之前,司马懿最后遥望了一眼高台上那个模糊的身影,低声自语:“我以为他靠的是算计,是蛊惑人心……原来,他真的能让十万百姓,为他跳同一颗心。”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早已写好的密报,上面是他对刘忙的评断——《伪君子论》。
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撕得粉碎,任由纸屑随风飘散。
他取出一方新的空白绢帛,只在上面写下了一句话:“此局,非力可破,乃道已成。”
战后清点,寒溪谷一役,蜀军伤亡不足三百,却俘获曹军细作二十七人,缴获了那三卷足以在益州掀起腥风血雨的“劝进联名册”。
当夜,篝火熊熊,刘忙命李福将三卷名册当众投入火中。
他对着全军将士,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百姓信我,托我为民,我刘忙岂敢因一己之私,自封为帝?这上面的人,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的命,该由百姓来定,不该由我刘忙来定。”
火焰升腾,将竹简烧得噼啪作响。
士兵们看着那一张张显赫的名字在火中化为灰烬,
火光摇曳中,小鼎忽然从灰烬边缘捡起一枚尚未燃尽的木质名刺,上面的字迹被熏得焦黑,但依然可以辨认出,那是一个程畿旧部的名字。
他仰头,看着被篝火映红的夜空,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李先生说,人心能改天命。那……天命试碑上的字,会不会也被这把火烧掉一些?”
站在不远处的刘忙闻言,身形猛地一震。
是啊,民心虽聚,大势已成,但那些盘根错节的旧日恩怨,那些深埋于地下的暗流,真的会就此平息吗?
他望向被夜色笼罩的北方,那里是许都的方向。
他仿佛能看到那座高耸的祭天坛,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身影。
“阿瞒,”他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只有风能听见,“你若再祭天坛……这一回,我不去争。百姓,自会为你我,踏平许都。”
寒溪谷的大捷,如同一阵狂风,席卷了整个益州。
然而胜利的喧嚣过后,是更加深沉的静谧。
回到王府的刘忙,将自己关在静室之中,一连三日,未见外客。
他面前的沙盘上,北方的山川河流被勾勒得一清二楚,无数枚代表着不同势力的棋子犬牙交错,构成了一张复杂而致命的网。
他赢了一场战斗,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民心是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何驾驭这股磅礴的力量,将其引向正确的方向,才是他眼
静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打断了他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