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管家将白姨娘掌管的库房钥匙和账本之类的都给他送到书房去,至于白姨娘的病如何诊治,压根就没提。”
安母听了之后愣怔了好半晌,不敢置信,那个欺压她们母女多年的白姨娘,就这么突然的被老爷给厌弃了。
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那泪落的突然,像屋檐上悬挂许久的冰棱,忽一下砸在青石板上。
起初是盯着萧姨娘发怔,指节捏的发白,喉间像堵着团滚烫的棉絮,该笑的,安母想,盼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这一刻吗?可眼泪先落了下来,接着便收不住,不是嚎啕,是肩头轻抖,泪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安母抬手去抹,越抹越乱,指尖蹭过眼角时,带着点茫然的颤,抬头看着安陵容颤声说:
“容儿,容儿,她以后再也不能欺负我们母女了,再也不能了。”
安陵容看着母亲,哪怕眼角眉梢都沾染了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细纹,指尖的薄茧,却都像水墨洇过宣纸般,晕的那份温婉的气质更沉了些。
因着安陵容的记忆让她对安母很是亲近,看着安母那哭泣的模样,原是想递快帕子,可眼泪竟是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安陵容往日受到的磋磨,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放,勾的安陵容与安母抱头痛哭,仿佛是想将这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萧姨娘看着二人的模样,也是眼眶红红的擦着眼泪,她最是知道安母这么多年来的不易,因着白姨娘管家,安母这个当家主母和大小姐,明里暗里的没少被磋磨。
待安母激动情绪过了之后,便只剩欣喜了,安母私心以为没了白姨娘,老爷会多想起她来,仍然对安比槐抱着希望。
安母也是这样对安陵容说的,可安陵容却知道,安比槐就是个绝世大渣男,除非有利可图,否则安比槐是不会对已经没有价值且身患眼疾的安母有任何好脸色的,没了白姨娘,还有张姨娘,李姨娘,会不断有‘真爱’冒出来的。
那话怎么说的,男人除非是挂墙上,否则是不会老实的,可是从小在宣扬着女子应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古代教条中长大的安母,是无法理解的,毕竟在她的认知中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这一刻,安陵容很是庆幸对安比槐的出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安母在府中的生活。
现在安陵容要等的就是前院安比槐的消息了,之后才能好好安排母亲及萧姨娘。
消息来的比预想中的晚了一天,因为安比槐当天去了另一个小妾的房里过夜。
第三日,卯时末安陵容便听到院外吵吵嚷嚷的喧哗声,心想‘应该是安比槐的药效发作了’。
她刚走到院外便遇见了赶来的萧姨娘,萧姨娘神情慌张的对着安陵容:“容儿,老爷他,他好像也中风了,这可怎么办呀!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安陵容随着萧姨娘来到安比槐的住处,便看到安比槐口歪眼斜,浑身不得动弹的躺在床榻上,嘴中还‘呜·呜·呜··’的想说些什么,随着他的呜呜声,嘴角不断的有涎水流下,旁边有丫鬟在帮着擦拭。
安陵容问萧姨娘有没有请大夫,萧姨娘道:“发现老爷生病的时候,就马上去请大夫了,大夫应该马上就能到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前天是白姨娘,今天老爷也这样了?”
安陵容想想还是要做做样子的,眼一眨泪便下来了,扑到床边哭泣着说:“父亲,父亲,您怎了,怎么这样了,您别担心,大夫马上就到,大夫来了您马上就能好。”
说完便伏在安比槐的床榻上一阵呜咽,这边郎中刚到便被急火火的拉到的床榻边,来的是前两天给白姨娘诊治过的回春堂的赵郎中,安陵容连忙起身让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