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队长,过了前面那个山梁,再往东北走,应该就能看到!”栓柱肯定地回答。
“好!我们上山!尽快赶到鹰嘴砬子!”陈峰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一个可以遮风挡雪、相对隐蔽的落脚点,是他们此刻最急需的。
队伍再次启程,拖着疲惫不堪、几乎冻僵的身体,离开了冰冷的河道,开始向着陡峭的山脊攀爬。山路比河道更加难行,积雪更深,荆棘丛生。每向上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饥饿、寒冷、伤痛、疲惫…多重折磨如同附骨之蛆,不断吞噬着队伍的意志和体力。不断有人摔倒,又挣扎着爬起。沉默如同瘟疫般蔓延,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脚踩积雪的咯吱声,诉说着这场与死亡赛跑的艰辛。
陈峰走在队伍最前面开路,他的体力也接近极限。现代特种兵的严酷训练让他拥有超越常人的毅力和体能,但穿越后长期的营养不良、精神压力和连续的恶战,也让他损耗巨大。他感到头晕目眩,四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但他不能倒下,他是这支队伍的灵魂。
他回想起“龙刃”大队长曾经说过的话:“真正的强大,不是在顺境中展现的力量,而是在绝境中依然能点燃希望的火种。”此刻,他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黄昏时分,当最后一丝天光即将被墨色的夜幕吞噬时,队伍终于挣扎着爬上了栓柱所说的山梁。众人几乎是用尽最后力气瘫倒在地。
“队长!看!那边!那就是鹰嘴砬子!”栓柱指着远处一座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突兀险峻的山峰,兴奋地喊道。
陈峰举起望远镜望去。只见那座山峰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雄鹰的头部,一侧是近乎垂直的悬崖,崖壁上似乎隐约可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山峰周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终于…到了…”陈峰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还能动的,跟我先去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息,注意警戒!”陈峰强打精神,带着王铁锤和另外两个体力稍好的战士,朝着鹰嘴砬子的方向小心翼翼摸去。
他们花费了近半个时辰,才艰难地靠近了砬子底部。靠近了看,那悬崖更加险峻,洞口位于崖壁中段,距离地面有十几米高,下方是乱石堆。有一条极为隐蔽、几乎是垂直的、由天然石缝和人工开凿的简陋脚窝组成的小径可以通上去,小径上覆盖着积雪和枯藤,显然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陈峰仔细观察了周围,没有发现近期人类活动的明显痕迹。
“我上去看看。”陈峰将步枪递给王铁锤,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手脚,开始沿着那条险峻的小径向上攀爬。他的动作谨慎而敏捷,如同灵猿,充分利用岩石的缝隙和突出的部分。
几分钟后,他成功爬到了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他警惕地倾听片刻,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拔出腰间的刺刀,侧身闪了进去。
洞内一片漆黑,弥漫着尘土和野兽粪便混合的霉味。他适应了一下黑暗,隐约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空间不算特别大,但容纳他们三十来人绰绰有余。洞内有一些散落的枯草和兽骨,角落里似乎还有一堆早已熄灭不知多久的灰烬,以及几个破烂的瓦罐。
这里确实曾经有人待过,但早已废弃。
陈峰仔细检查了洞内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危险,也没有其他出口。他心中稍定,这确实是一个理想的临时避难所。
他返回洞口,对
当陈峰带着这个好消息返回到山梁休息地时,几乎已经耗尽最后力气的队员们,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我们有地方落脚了!快,互相搀扶,我们过去!”陈峰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却也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在暮色彻底笼罩山林之前,这支伤痕累累、饥寒交迫的队伍,终于相互搀扶着,沿着那条险峻的小径,陆续进入了鹰嘴砬子的山洞。
山洞里虽然同样寒冷,但至少挡住了刺骨的寒风。队员们一进入洞内,便再也支撑不住,纷纷瘫倒在地,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晚秋顾不上休息,立刻在洞口附近清理出一小块地方,检查赵山河的伤势。他的伤口果然出现了溃烂的迹象,高烧不退,情况危急。
陈峰安排王铁锤带人在洞口险要处设置警戒哨,虽然这里隐蔽,但绝不能放松警惕。他自己则和几个还有余力的队员,试图收集洞内那些腐朽的枯草和洞外能找到的少量干柴,准备生火。
没有火,他们可能熬不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然而,摸索遍了全身,也翻遍了整个山洞,他们绝望地发现,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引火的东西——火柴在之前的战斗中早已遗失或浸湿失效。
黑暗和寒冷,如同无形的巨手,再次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眼看就要被这无情的现实扑灭。
陈峰站在漆黑的洞口,望着外面彻底降临的、繁星满天的寒冬夜空,感受着洞内逐渐降低的温度和队员们压抑的绝望喘息。他知道,如果不能生火,赵山河很可能撑不过今晚,其他伤员和体力透支的队员也极度危险。
难道,千辛万苦找到了避难所,却要眼睁睁看着大家在寒冷和伤病中走向灭亡?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陈峰的目光落在了洞口岩壁上一些干枯的、如同絮状的苔藓上,一个来自现代野外生存训练的记忆,如同火花般在他脑海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