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人惊疑不定的神色,雍帝哈哈一笑,将策论递给首辅李文渊:“诸卿不必惊慌。且先看看这篇策论,尤其是后半部分。看完之后,便知朕为何而喜了。”
李文渊连忙双手接过策论,与其他四人围拢过来,一同观看。起初,他们也被前半部分关于匈奴必犯边的分析所震惊,神色凝重。但当他们看到后半部分的“双轨之策”时,表情开始变化,从惊讶到沉思,从沉思到震撼,最终,脸上都露出了与雍帝方才相似的狂喜之色!
“高瞻远瞩!真是高瞻远瞩啊!” 英国公张辅率先击掌赞叹,他乃世袭罔替的国公,祖上便是开国名将,于兵事最有发言权,“此策深得兵法之要!武慑立威,文化妆心,刚柔并济,方为久安之道!尤其是这‘文化同化’之策,简直是釜底抽薪的绝户计!若真能推行,何愁北疆不宁?”
成国公朱勇也连连点头:“不错!以往我等只知打打杀杀,或是被动防御,此策却另辟蹊径,从根子上瓦解胡虏!妙!太妙了!”
李文渊捻须沉吟道:“此策虽略显……激进(指有限援助),然细细思之,却深合圣王‘修文德以来之’之古训,且更具可操作性。若辅以雷霆手段,确有望彻底解决边患。陛下,不知此策论,出自哪位高人之手?我等能否一见,当面请教?” 周忱和王骥也纷纷附和,都想见见这位提出如此宏韬伟略的奇才。
雍帝见几位心腹重臣皆对此策推崇备至,心中更是得意,捋须笑道:“诸卿欲见此策论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目光转向侍立在旁的赵宸,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与骄傲,“此策,乃是朕之皇孙,宸儿,昨日熬夜所作,今日一早便呈于朕览。”
“太孙殿下?!” 五位重臣齐齐惊呼,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恭敬站立的赵宸。他们知道太孙聪慧,却万万没想到,年仅十几岁的少年,竟能有如此深邃的战略眼光和缜密的思维!这简直是天纵奇才!
一时间,赞誉之声如潮水般涌向赵宸。
“殿下天纵奇才,社稷之福啊!”
“此策高妙,老臣拜服!”
“陛下有孙如此,实乃我大雍之幸!”
雍帝听着众臣对爱孙的夸赞,笑得合不拢嘴,满脸的骄傲与欣慰,仿佛年轻了十岁。
然而,赵宸却并未居功自傲,他上前一步,躬身朗声道:“皇祖父,诸位大人谬赞了。此策论能成,实非宸儿一人之功。宸儿只是将平日所学所思,加以整理。其中关于匈奴情弊之剖析,尤其是‘文化同化’之核心构想,多得助于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兼太子侍讲陈彦之启发与深入讲解。若非陈侍讲昨日在东宫与宸儿一番长谈,拨云见日,宸儿断难有此体悟。陈侍讲虽年轻,然学贯古今,见识超卓,尤擅把握大势,宸儿受益匪浅。”
赵宸此言一出,殿内再次一静。众臣恍然,原来如此!太孙殿下背后,竟有高人指点!不过这陈彦的名字,他们也不陌生,刚刚连中六元的状元公,只是没想到他除了学问好,竟有这等经天纬地之才!
雍帝眼中精光一闪,他对陈彦本就有好感,此刻听闻爱孙之言,更是对此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当即朗声道:“哦?陈彦?可是那连中六元的钱塘陈彦?朕记得他,确是栋梁之材!没想到于军国大事亦有如此见识!好!甚好!来人!”
“奴婢在。”内侍应声。
“即刻传旨,宣翰林院修撰、太子侍讲陈彦,即刻入宫见驾!朕要亲自问对!”
“遵旨!”
内侍匆匆而去。偏殿之内,雍帝心情大好,与五位重臣继续探讨着策论中的细节,等待着那位年轻状元的到来。一场可能决定大雍北疆未来数十年命运的奏对,即将展开。而陈彦的名字,也随着这篇策论和太孙的推荐,正式进入了帝国最高权力核心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