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走过一处装饰得颇为华丽的楼阁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只见楼阁廊下,几位身着轻纱薄裙、妆容精致、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子,正倚着栏杆,巧笑倩兮,美目流转。见到陈彦和赵修远这两个虽然穿着朴素但气质清朗的少年郎经过,其中一位红衣女子便娇声招呼道:“两位小公子,面生得很呐!是来赶考的吧?一路辛苦,何不上来喝杯茶,歇歇脚,听听曲儿解解乏?”
赵修远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眼神躲闪,手足无措。陈彦也是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青楼楚馆。他虽心智成熟,但身体毕竟是个少年,面对这种直白的诱惑,也有些尴尬。
一旁的陈延岳见状,脸色一板,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两个侄子身前,对着那几位女子粗声粗气地说道:“去去去!我家侄儿是正经的读书人,是来考功名的!不玩这些!别来打扰!”说着,不由分说,拉起陈彦和赵修远的胳膊,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走出一段距离,陈延岳才松开手,语重心长地对两人说:“彦儿,修远,这府城繁华,但也龙蛇混杂,这种地方更是是非之地!你们年纪还小,万万不可沾染这些习气,荒废了学业!切记切记!”
赵修远惊魂未定,连连点头:“三叔说的是!我们记住了!”
陈彦也郑重道:“三叔放心,我们晓得轻重。”
经过这番小插曲,几人逛街的兴致也淡了些,便决定返回客栈。回到“悦来居”,掌柜的是个一脸精明的中年汉子,见他们回来,便笑着搭话:“几位客官,是来参加府试的学子吧?”
陈延岳答道:“正是。”
掌柜笑道:“一看几位气度就不凡。小的多句嘴,再过几日,便是咱们江陵府三年一度的‘百花会’,届时各大行院的头牌姑娘们都会登台献艺,争夺‘花魁’之名。那可是府城一大盛事!才子佳人,汇聚一堂,热闹得很!许多赶考的学子都会去凑个热闹,若是诗才出众,得了哪位姑娘的青眼,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一亲芳泽呢!”掌柜挤眉弄眼,话语中充满了暗示。
陈彦和赵修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疏离。陈延岳则立刻皱起了眉头。
陈彦对掌柜礼貌性地笑了笑,并未接话。他心里清楚,所谓的“花魁大会”,不过是风月场中的炒作和生意经,那些“才子佳人”的佳话,背后多半是银钱和虚名在驱动。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府试。任何可能分散精力、引人非议的事情,都必须远离。
回到房间,陈彦对赵修远和陈延岳认真地说道:“师兄,三叔,掌柜说的那‘百花会’,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府试在即,当以学业为重。那种场合,鱼龙混杂,容易惹上是非,耽误了正事就得不偿失了。”
赵修远经过刚才青楼门口的惊吓,也冷静下来,点头称是:“师弟说得对!咱们是来考试的,不是来玩的。”
陈延岳更是欣慰地拍拍陈彦的肩膀:“彦儿能这么想,三叔就放心了!对,咱们哪儿也不去,就在客栈好好温书!”
窗外,府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灯火璀璨,丝竹管弦之声隐约可闻,充满了诱惑。但客栈的房间内,陈彦已点起油灯,铺开书卷,心神重新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