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清晨，总带着一股洗涤肺腑的清新。阳光穿透薄雾，透过Vil巨大的玻璃窗，温柔地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顾言琛先醒了过来。生物钟使然，即便是在这样放松的环境里，他依旧在固定的时间点睁开了眼睛。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怀中温香软玉的充实感。林小溪依旧在他怀里，睡得正沉，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呼吸均匀绵长，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微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却没有抽出来，反而将她圈得更紧了些。低头凝视着她的睡颜，心底那片冰封了多年的荒原，仿佛被这山间的晨光和怀中的温暖彻底融化，滋生出一片茸茸的绿意。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过她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那微微张开的、泛着自然粉色的唇瓣上。昨晚星空下失控的亲吻和最后艰难的克制，记忆犹新。身体的某处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但他只是极轻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如同羽毛拂过，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直到窗外的鸟鸣声越来越密集，阳光也越来越耀眼。
林小溪是在一种极度安心和温暖的感觉中缓缓醒来的。还未睁眼，就先感受到了那熟悉而令人沉迷的雪松气息，以及环绕着她的、坚实有力的手臂。她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找热源的小猫。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醒了？”
小溪这才完全睁开眼，撞入顾言琛含笑的眼眸中。他显然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眼神清明，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毫无掩饰的温柔与宠溺。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脸埋回去，却被他用手指轻轻抬起了下巴。
“睡得好吗？”他问，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格外性感。
“很好。”小溪老实回答，脸颊微红。何止是好，是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深沉无梦的睡眠。
“那就好。”他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松开她，率先坐起身，“起来吧，吃完早餐，我们该回去了。”
虽然不舍得山间的静谧，但现实的世界终究要面对。小溪也坐了起来，薄被滑落，露出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玲珑上身和纤细的锁骨，上面还隐约残留着昨晚他情动时留下的、淡红色的印记。
顾言琛的眼神暗了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伸手拿过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她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动作自然体贴。“早上凉，披上。”
“谢谢。”小溪拢了拢外套，心里甜丝丝的。
早餐依旧精致。两人坐在Vil的餐厅里，安静地用着餐，偶尔交谈几句，内容无关工作，只是关于山间的见闻，或者回去后想吃什么。气氛温馨而自然，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
收拾好行李，办好退房，民宿的专车已经等在门口。上车前，顾言琛很自然地接过了小溪手中的行李箱和自己的公文包，另一只手则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回程的路上，两人话都不多。小溪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山景，心里有些淡淡的离愁，但更多的，是一种充盈的、对未来的期待。她的手一直被顾言琛握在掌心，他时而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带来一阵阵微痒的悸动。
到达机场，办理登机手续，过安检。一切流程都很顺利。顾言琛始终护在她身边，举止从容，却又处处透着细心。他会提前拿出两人的证件，会在过安检门后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随身小包，会在人多的地方，用手虚揽着她的腰，将她与人群隔开。
这种无声的守护，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动。
头等舱的座位宽敞舒适。飞机起飞后，平稳地飞行在云层之上。窗外是湛蓝的天空和如同般的云海，景色壮丽。
小溪昨晚虽然睡得好，但前天夜里几乎没怎么睡，加上清晨早起，兴奋劲儿过去后，倦意便席卷而来。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困了就睡会儿。”顾言琛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座椅靠背，然后侧过身，对她伸出手臂，“过来。”
小溪看着他展开的手臂和宽阔的肩膀，脸颊微热，犹豫了一下。虽然关系已经突飞猛进，但在这样相对公共的空间里……
“没人会看。”他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而且，你是我女朋友，靠着我睡，天经地义。”
“女朋友”三个字，被他用那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击碎了小溪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她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地侧过身，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脸颊贴着他质地精良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其下结实有力的肌肉和温热的体温。
顾言琛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拉过薄毯，仔细地盖在她身上，连肩膀都掖得严严实实。
他的肩膀比看上去更宽阔，靠着非常舒服。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点淡淡的须后水味道，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安心的男性气息，将她缓缓包围。机舱内引擎的白噪音，他平稳的心跳和呼吸声，都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没过多久，小溪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彻底陷入了沉睡。
顾言琛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肩头的小女人。她睡得很沉，长睫乖巧地垂着，粉嫩的唇微微嘟起，毫无防备的样子，与平日里那个在职场上冷静干练的林总监判若两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保护欲充盈着他的胸腔。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生怕一点点轻微的移动就会惊醒她。空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饮品，他也只是极轻地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手臂和肩膀开始传来酸麻的感觉，但他眉峰都未曾皱一下。偶尔，她会无意识地在他肩上蹭一蹭，或者发出一声细微的、小猫般的呓语，都让他的眼神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拿出手机，关掉声音和闪光灯，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偷偷拍下了她靠在自己肩头安睡的照片。画面里，她依偎着他，阳光透过舷窗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静谧而美好。他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两个多小时的航程，他几乎全程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时而落在窗外的云海上，时而落在怀中安睡的容颜上，只觉得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充盈。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仅仅是心爱之人安心地睡在自己身边。
飞机开始下降，广播响起。轻微的失重感让林小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意识逐渐回笼，发现自己还靠在顾言琛的肩上，而他正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
“醒了？”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
“嗯……我睡了很久吗？”小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几乎睡了一路，更没意识到顾言琛为了让她睡得舒服，牺牲了自己的活动自由。
“不久。”他轻描淡写地说，也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和肩膀，动作自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