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部负责人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在死寂的办公区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林小溪的耳膜，也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停职处理……接受内部全面调查……”
林小溪站在原地，感觉周遭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一阵眩晕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眼前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变得模糊而扭曲，只剩下各种复杂的目光——震惊、鄙夷、幸灾乐祸、难以置信——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在中央，无处遁形。
她强迫自己挺直早已僵硬的脊背，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那尖锐的疼痛是她此刻保持清醒和尊严的唯一支柱。她不能倒下去，绝不能在这些目光面前倒下。
“林组长，请配合。”监察负责人身后的一名男性职员上前一步，语气程式化，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小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缓缓抬手，动作有些僵硬地，开始拆卸自己胸前那块代表着她身份和过往努力的工牌。金属扣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将工牌放在桌面上，然后又拿起门禁卡，一并放下。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暴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像一场公开的凌迟。
“现在，我们需要检查你的个人物品，确保没有带走任何与公司相关的资料。”监察负责人继续说道，示意下属上前。
那名男职员开始动手翻查她桌面上的文件、笔筒、抽屉……动作算不上粗暴，却带着一种例行公事的冷漠，仿佛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个需要被清查的物件。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再次像潮水般涌起，这次不再加以掩饰。
“真的停职了……”
“证据那么确凿，看来是真的了……”
“平时真看不出来……”
“顾总这次怕是要被牵连了……”
这些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啃噬着小溪仅存的坚强。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没有让眼眶里的酸涩化为实质。她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