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养生酒(2 / 2)

伙计应着,添了些干松枝,火苗“噼啪”舔着锅底。

不多时,蒸馏器的出酒口便滴下了第一滴酒液,清冽得像泉水,带着更浓郁的果香。

“第一遍的留十坛,剩下的蒸馏两遍!”陈睿在接酒的陶碗里蘸了蘸,在嘴里吸嗦了一口。

酒液缓缓流入陶坛,香气比未蒸馏时更烈了些,却依旧带着猕猴桃的清甜,像把鲜果的香都锁进了酒里。

第一遍的放好,伙计立刻换了空坛,陈睿又道:“这下边烧旺些,蒸馏第二次。”

火势渐猛,酒液滴落的速度快了些,香气也更醇厚,那股果香被浓缩后,甜得更鲜明,却没有半点杂味。

待味道差不多了,陈睿喊停:“行了,剩下的尾酒单独收着,下次掺着新酒再蒸。”

两种酒并排摆在案上,三十来度的酒液偏黄,晃一晃,挂壁慢,闻着果香更清;四十来度的更浅些,挂壁像蜜,香气沉郁,甜中带了点微烈的酒香。

陈睿各舀了半盏,递给张正堂:“尝尝这两档的区别。”

张正堂先抿了口三十度的,清甜依旧,酒劲比原酿足,却仍温和;再尝四十度的,入口先是果香炸开,咽下时酒劲才漫上来,暖得更透,却不太冲,喉头还留着果子的余甜。

张正堂咂摸出了门道,“这酒烈度刚好,比寻常杂酒烈一大截,又没到烧喉咙的地步,咱这地方的人慢慢能习惯。”

陈睿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以前大伙喝惯了十几度的米酒、果酒,突然喝五十度以上的,怕是顶不住。这三四十度的,既能尝到烈性,又能保留果香,正好过渡。”

他说着,忽然想起上次送进宫的那几坛蒸馏杂酒——特意蒸到了五十度,烈得能点燃,当时还嘱咐内侍,让陛下谨慎少饮些。

“不知道陛下尝了那坛高度酒没有。”陈睿嘴角勾起点坏笑,“那五十度的,若是一口闷下去,怕是得呛着,说不定还会红着脸骂我几句‘胡闹’。”

张正堂被逗笑了:“陛下若是喝惯了,说不定还会夸这酒够劲。不过咱这猕猴桃蒸馏酒,度数虽低些,滋味却更胜一筹,将来送进宫,定能讨喜。”

次日天刚亮,十五坛酒已蒸馏完毕,十坛三十度,五坛四十度,先用酒坛装好,分别贴上“清露”“醇露”的标签。后面安排人用半斤一斤的玻璃瓶装一些。

“今年就这点酒了,先不着急卖。让木工坊做一批木盒,玻璃瓶装的装在盒子里当礼品。”

拿起玻璃瓶,透明的瓶身映出酒液的金黄,连里面细微的酒花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玻璃瓶装着,比陶坛体面多了。”张正堂拿起一瓶“清露”,对着光看,“送礼时再配个木盒,盒上刻些猕猴桃藤的花纹,保管长安那些世家子弟见了就喜欢。”

陈睿点头,让伙计取来木工坊新做的样盒——黑胡桃木的盒子,边角镶着细铜条,盒盖内侧用朱砂描了两行小字:“猕猴桃精酿,鲜果酿造”。

“就按这个样式做,多备些,年后走亲访友的多,正是送礼的好时候。”

“今年就出这点酒,不卖?”张正堂有些惋惜,“味真楼那边肯定盼着上架。”

“不急。”陈睿笑道,“先送些给相熟的官宦人家尝尝鲜——陛下那里自然是要送的,又比如张伯父在朝堂的同僚,还有国子监的几位先生。让他们先品着,等传开了‘清露醇露’的名声,明年再正式发售,那时价钱才能稳住。”

他拿起一瓶“醇露”,晃了晃,酒液挂在瓶壁上,像慢下来的金雨:“这酒最好再养一养。再存三个月,让果香和酒气融得更透,开春拿出来,滋味才叫醇厚。玻璃瓶装的拿几瓶摆在味真楼当样品,让人知道咱有这等佳酿就行。”

伙计们正忙着将酒坛搬进地窖,那里铺着厚厚的松针,温度湿度都正好。

陈睿跟着下去,看着伙计们将酒坛码放整齐,坛口用红布扎紧,再盖上松针。

出了地窖,张正堂望着木工坊的方向,那里正传来刨木的声音。

张正堂又说,“陛下若是尝了,说不定能给这酒赐个名,那往后可就更金贵了。”

陈睿笑了:“赐名最好,赐不到也无妨。只要酒好,‘清露’‘醇露’这名字,迟早能在长安打响。”

第一批玻璃瓶装的酒已装进木盒,红布系着,透着股精致。

陈睿让取了四盒,让张正堂送到味真楼,嘱咐道:“告诉掌柜的,就说这是‘压箱底的宝贝’,暂不外售,让他给常来的贵客透个风,吊吊胃口。”

“开春就要育苗,”陈睿对身边的张正堂道,“多育些猕猴桃苗,周围的荒坡,开春就得动工开垦。往后啊,咱这酒坊的果子,得够酿满整个地窖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