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校尉大吼一声：“弓手，射！”
几息功夫，逃跑的几人便被弓手射中，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陈睿喘着粗气，握着铁钎的手还在抖，随后冷静了一下。
他走到被按在地上的斜疤汉子面前，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你可知，我师傅一生行善，从未害过任何人？你竟为了抢些钱粮，就下此毒手！”
斜疤汉子挣扎着骂道：“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怒火已压下去不少，只剩彻骨的寒意：“我不杀你。”
他转头对秦校尉道，“秦校尉，这伙山贼作恶多端，今天又想抢劫杀人，正好被秦校尉遇到，按律当由秦校尉剿灭这伙贼人。回长安我给你们请功！”
秦校尉一听陈睿这话，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让军士们将匪首捆好，几人去收拾地上那些人的首级去了。
刘伯看着被捆住的匪首，红着眼眶对陈睿道：“郎君，道长在天有灵，终于能瞑目了。”
陈睿也没有太多心情再挖石头。
让军士刨了个大坑，把几具无头尸体掩埋掉。
装了几个背篓的石头就回程了。
一路上，陈睿都没有说话。
其实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或许是身体里的本能反应，让自己冲动，想要给道长报仇。
匪首倒是一直大声骂骂咧咧，挨了几锄头之后也不说话了。
回到镇上小院，陈睿让刘伯准备一百两银饼子。自己回屋去给府衙写信说明情况，又将那封写给府衙的书信又仔细核对了一遍，从山匪洗劫道观的时间，到云虚子师傅遇害的细节，每一笔都写得格外郑重。
将书信和匪首交给军士快马加急送往长安，秦校尉派了三个弟兄捆着匪首绑在马上飞奔而去。
剩下的军士正在整理今日采回的石料，奶白色的长石堆在墙角，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
“秦校尉，今日多谢了。”陈睿走上前，声音里终于有了些变化，“若非你拦着我，恐怕我当时就要冲动行事了。”
秦校尉拱手道：“郎君言重了，保护郎君安危本就是属下的职责。况且那匪首罪大恶极，交由官府审判，才能让作恶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里是一些银钱，待会劳烦秦校尉给弟兄们分一下，辛苦弟兄们了！千万不要推辞，若非兄弟们用命，我今天怕是回不来了，更别说给师傅报仇！”说罢，刘伯递给秦校尉一个包袱。
这话说得秦校尉不好推辞，只能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郎君！”
话音刚落，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阿虎领着两个村民匆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篮新鲜的李子：“郎君，方才镇上的人说了这伙人的来历，原来这伙山匪在几十里外的山林盘踞了数年，时常下山抢夺村民的粮食和家畜，百姓们早就敢怒不敢言，如今听说匪首被擒，都想着来道谢。
陈睿接过李子，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原本只是为了寻找烧制琉璃的石料，却意外遇到杀害道长的凶手，还帮镇上除了一害。
当晚，他辗转难眠，索性起身点亮油灯，拿出纸笔开始绘制琉璃窑的图纸，若能烧制出透亮的玻璃，也算是完成一件化学生的大事。
五日后，京兆府衙传来回信，信中说匪首对洗劫道观、杀害云虚子一事供认不讳，还招出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府衙已派兵前去围剿，不日便能将其一网打尽，匪首因犯杀人罪等其他罪，将在几日后处死。
此外，府尹还在信中称赞陈睿心怀正义，尊重律法，不用私刑的行为大加赞赏。
陈睿没有多想。
刘伯拿着回信，激动得手都在抖。
“刘伯，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