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热闹劲儿更足了,客人排着队进店,吃完就去砸金罐。
有个富商模样的男子砸中“第二次半价”,乐得咧开嘴:“明儿带老婆子来,让她也尝尝鲜!”;穿青衫的书生砸出“赠槐花糕”,捧着糕对同伴笑道:“这糕比书院的点心甜!”;最热闹时候是个五六岁的小童,一锤砸开金蛋,滚出张黄绸纸,说书先生敲着醒木喊:“恭喜小公子!中了‘指定套餐全年免费吃十次’!”小童子抱着纸蹦得老高,他爷爷在旁边直呼小孙子真是金童。
雅间里,李承乾听着外面的喧哗,夹起一块油焖笋尝了尝,笑道:“这砸金罐的法子果然热闹,比宫里的宴席既好看又好吃。”
“殿下若是喜欢,往后常来坐坐。”陈睿给他斟上茶,“等这阵忙完,我请殿下去鄠县,尝尝刚从地里摘下的瓜果,蘸着新磨的酱,比这笋更爽口。”
“好啊。”李承乾眼里闪着光,“到时候我带上青雀,让他也看看,这民间的热闹,原是比宫里的阿谀奉承更动人的。”
两人正说着,张正堂进来笑道:“外面都坐满了,连二楼的雅间都订出去了。萧丰的菜不够做了,正让小厮去市集再买些鲜鱼呢!”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味真楼”的幌子上,金闪闪的。
说话先生的吆喝声、客人的欢笑声、金蛋裂开的脆响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一锅沸腾的好汤。
陈睿望着这景象,忽然觉得,这金蛋里的彩头不过是引子,真正勾着人来的,是这满室的烟火气,是街坊们捧着槐花糕的笑脸,是寻常日子里那点实实在在的盼头。
张正堂看着满座的客人,又看看和太子相谈甚欢的陈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堆在了一起。
他知道,这“味真楼”,应该算是真的立住了。
“这还不够,味真楼要立住脚,最终靠的还是口味和服务。”陈睿说道。
“口味我清楚,啥叫服务?”
陈睿笑着解释道:“服务就是让客人在咱们店里吃得舒心、满意。比如客人一进门,伙计就得热情招呼,引到合适的位置。上菜速度要快,不能让客人久等。客人有什么需求,得第一时间响应。要是客人对菜品有意见,咱们得虚心接受,及时改进。”
张正堂摸着胡须,点头道:“听起来不难,可做起来怕是不容易。”
陈睿接着说:“咱们可以制定一套规矩,让伙计们都记熟。再设个奖惩制度,表现好的有赏,出了差错的受罚。这样大家就有积极性了。而且,咱们可以在客人吃完后,主动询问他们的感受,收集意见,不断完善。每天早上再给他们都灌输一遍,让这种意识成为习惯。”
李承乾也在一旁点头:“此计甚好,如此一来,客人定会觉得备受重视,自然愿意常来。”
张正堂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明天早上咱们就开始!咱们先商议一下,需要设立哪些规矩和奖惩制度!”
三人正热烈商议着,突然一名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喘着气道:“老爷,不好了!有位客人说吃坏肚子,在大堂闹起来了!”
张正堂脸色一变,急忙起身:“快带我去看看!”
陈睿和李承乾也跟了过去。
只见大堂里一位中年男子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周围围了不少客人。
张正堂赔着笑脸:“客官莫急,先坐下,有什么事好商量。”
那男子怒道:“你们这什么破菜,我吃了没一会儿肚子就疼得厉害,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陈睿上前仔细询问了男子吃的菜品,又看了看他的面色,心中有了计较。
他温声道:“客官,您先别着急,我这就安排大夫来给您瞧瞧。若是真因我们的菜出了问题,我们定负责到底。”
说完,立刻让伙计去请大夫。
不一会儿,大夫匆匆赶来,给男子把了脉,又问了饮食情况,皱着眉头道:“这位客官的症状并非是因食用贵店菜品所致,而是他本就肠胃虚寒,早上出门又喝了几口凉井水,才引发腹痛。”
周围客人听了,纷纷议论起来。
那男子有些尴尬,低下头不说话。
张正堂松了口气,依旧笑着说:“客官,虽然不是我店菜品的问题,但您在我店里出了事,这单我们免了,再送您一份滋补的汤品调养调养。”
男子一听,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忙起身拱手:“是我莽撞了,误会贵店。贵店如此仁义,日后我定常来光顾。”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被化解。味真楼的生意并未受到影响,食客们反而更加热烈的蜂拥而至。
一天下来,店里的厨师和伙计们都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打烊时分,张正堂、陈睿和萧掌柜聚在一起盘点今日的营收。
“今日从巳时起到戌时,共接待客人六百八十八人,一共一百十六桌,也就是说,每张桌子都翻了5次以上。”
“银六十六两,钱五十八贯又七百五十八文。”
也就是说,酒楼今天大概营业额是一百二十四贯左右。
看着那满满当当的银钱,张正堂笑得合不拢嘴:“今日这生意,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上许多!多亏了陈睿你想出的砸金罐法子,还有这服务的点子。”
萧掌柜也赞道:“这味真楼有如此热闹景象,实乃不易。往后只要坚持这口味与服务,必能声名远扬。”
陈睿道:“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不过今日这热闹之后,咱们更要注重菜品品质和服务细节。”
张正堂点头称是:“没错,明日开始就按咱们商议的,给伙计们立规矩、定奖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