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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总有一天会成一代宗师(1 / 2)

年后初八这天,悦来客栈酒肆的的后院里,八张新打的木案并排摆在晨光里,案上的新菜刀磨得锃亮,刀刃映着八个后生紧张又兴奋的脸,连呼吸都透着少年人特有的雀跃。

萧丰站在最中间的木案前,青布围裙系得一丝不苟,腰间的布带勒出紧实的腰腹,手里也攥着柄菜刀。他喉头滚动了两下,目光扫过面前的八个少年——王虎,十六岁;萧钟,十八岁;张沾,十八岁;萧均,十六岁;刘夏,十五岁;李前,十七岁;李忠,十七岁;刘简,十五岁。几人并排站得直直的,李忠个子已经比他还高。这几人除了萧钟萧均是萧丰的侄儿,张沾是张老爷远亲,其余都是张老爷家的家仆子弟。

这就要收徒,萧丰心里有点忐忑。

他偷偷往廊下瞥了一眼,后院屋廊下有两个胡凳,陈小九正坐在一个胡凳上,刘伯也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胡凳上,手里拎着个陶壶,正准备给自己倒碗水。

“都站直了!”萧掌柜从屋里走出来,脚步沉稳,手里捧着个红绸包,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他走到桌前站定,目光扫过八个后生,声音比平时严肃了几分,“今儿是你们拜师的日子,该守的规矩都记牢了?”

“记牢了!”八个后生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清亮。

都是萧掌柜和陈小九挑出来的机灵孩子,要么手脚麻利,要么心思细腻,眼神里满是对“炒菜”这门新奇手艺的向往——毕竟现在镇上谁不知道,学会炒菜的师傅能拿到双倍的工钱,连悦来客栈的洒扫伙计都跟着沾光,拿到的月钱比以前多多了。

萧掌柜把红绸包往供桌上一放,轻轻掀开,露出里面的木牌。

不是寻常作坊供奉的某某祖师爷,而是块新刻的梨木牌,上面用隶书刻着“炒菜之术历代传承”八个字,字迹是请周夫子写的,还刷了层清漆,透着股庄重劲儿。

“咱这炒菜的手艺是新的,新手艺也要立新规矩,”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尊师重道的理儿,到哪儿都不能少。萧丰是你们的师父,可这手艺的根,在小九师傅那儿——没有他琢磨出炒菜的法子,没有他教萧丰火候调味,哪有你们今天拜师的机会?”

他顿了顿,转向萧丰:“丰儿,你小九师傅说,你现在的本事够了,往后就由你带着他们学。你先给小九作个揖,谢他传你手艺,也谢他给你这个立门户的机会。”

萧丰赶紧走到廊下,对着陈小九深深作了个揖,腰弯得几乎贴近地面,声音带着几分郑重:“谢师傅成全。”

他心里清楚,不是自己的本事真的够了,是陈小九有意抬举——知道他想在镇上立住脚,想让自己的名声更响,才把收徒的机会让给了他。

陈小九站起身扶住他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把他扶起来:“该谢的是你自己肯下功夫。刀工、火候、调味,哪样不是你从早练到晚练出来的?上个月你连炒个青菜都能糊,现在呢?连羊肉都能炒得油亮入味。往后教徒弟,把这份踏实传下去就行,只要别学那些好高骛远的毛病就行。”

萧掌柜在旁笑得眼睛都眯了,拍了拍手,又对几个后生说:“今天你们是徒弟徒孙,但是炒菜初创,以后你们这辈分可高了去了!小九是萧丰的师父,按规矩,你们得叫小九一声‘祖师爷’。往后出去说,你们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手艺,保管没人敢小瞧你们!”

八个后生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满是茫然——他们平时见了陈小九,听多了他的神奇,不过没什么感觉,年龄比自己还小,一下子就成“祖师爷”了?

最后还是张沾先反应过来,带头转向陈小九,刚要开口喊“祖师爷”,就被陈小九拦住了。

“别听萧伯打趣。”陈小九摆了摆手,眼里带着笑意,“论年纪,我比你们还小,祖师爷’听着太生分,叫我小师傅就行。咱这手艺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的讲究,把菜做好,让吃的人满意,比啥都强。”

“那可不行!”萧掌柜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规矩不能乱。炒菜这手艺,是你一手琢磨出来的,往后传开了,学的人多了,你就是这行当的开山宗师。现在让他们叫声祖师爷,不是让你摆架子,是让他们记住,这手艺的根在这儿,得懂得感恩。”

陈小九被这话堵得哭笑不得,谦虚不是,应下也不是,只好端起水抿了一口,掩饰脸上的窘迫。

刘伯在旁看不过去这尴尬场面,笑着解围:“行了行了,让孩子们拜入门墙,先学手艺是正经。”

正说着,八个后生已经按萧掌柜教的规矩,排成整齐的一队,对着陈小九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额头碰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忠磕得太急,额头一下子红了一片,却没敢吱声,只是咬着嘴唇。“见过祖师爷!”陈小九听着“祖师爷”三个字有点别扭。

后生们又朝萧丰磕了几个头,齐声喊,

“师父!”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也带着几分亲近。

萧丰的脸一也下子涨得通红,比灶膛里的火还红,他赶紧上前,伸手把他们挨个扶起来,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起来吧,地上凉。入了我炒菜这门,就得守三条规矩:一要惜料,不管是青菜还是肉,都不能浪费,食材是老天爷给的,糟蹋了要遭天谴;二要练刀,刀工是炒菜的底子,刀练不好,再好的食材也做不出好味道;三要耐住性子等火候,火急了炒不熟,火慢了炒不香,做菜跟做人一样,急不得。做不到这三条的,现在就走,别耽误自己,也别耽误我。”

“能做到!”后生们异口同声。

萧掌柜道:“萧丰,你露两手给他们瞧瞧,让他们知道,这炒菜的手艺到底有多厉害,也让他们心里有个谱,往后该怎么练。”

萧丰应声“好”,转身走到案前,从竹篮里拿出块白萝卜——是早上刚从地窖里取出来的,还带着泥土的潮气,表皮白净,没有一点疤痕。

只见他手腕轻轻翻动,菜刀在指间转出个亮闪闪的弧,刀刃贴着萝卜表皮落下,“笃笃笃”的切菜声瞬间连成一片,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只能看到萝卜丝像细雪一样从刀下落下,堆在木案上,越来越高。

不过片刻,萧丰停下刀,把最后一缕萝卜丝放进盘子里。

众人凑过去一看,盘子里的萝卜丝细得能穿进针孔,根根分明,没有一点连刀,在晨光里泛着水润的光泽,看着就像艺术品。

“好!”八个后生忍不住喝彩,眼睛瞪得溜圆,连王虎都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又怕碰坏了,赶紧收回手。

萧丰没停,又从旁边的瓷盆里取过一块羊腿肉——是镇上屠户刚送来的,肥瘦相间,纹理清晰。

他把肉放在木案上,左手按住肉,右手持刀,刀刃倾斜,手腕发力,肉片像纸片一样从刀下分离。他把肉片码在白瓷盘里,一片挨着一片,整整齐齐,透过肉片能看到盘底的花纹,连萧掌柜都忍不住点头:“丰儿这刀工,越来越好了。”

“刀工是底子,底子打不好,往后啥菜都做不好。”

萧丰指着盘里的肉丝和肉片,语气严肃,“炒青菜要切滚刀块,这样受热均匀,还能挂住调料;炒肉要顺丝切,不然炒出来嚼不动;炒内脏得切花刀,不仅好看,还能更快入味。从明天起,你们每天卯时就起来练刀,先切萝卜,再切芋头,啥时候切得跟我今天切的一样细、一样匀了,再碰荤菜。谁要是偷懒,我可不会客气。”

八个后生连忙点头,把萧丰的话记在心里,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刀工练好。

萧丰说完刀工,转身走到灶台前,往灶膛里添了几根干柴。

灶台能同时架两口铁锅,两个火门大开,柴添进去“噼啪”作响,火苗很快就舔着锅底,把铁锅烧得炙热起来,连空气都变得燥热。

“火候是魂,比刀工还重要。”萧丰拿起油罐,舀了一勺菜籽油倒进铁锅里,油在锅里很快就热了,泛起细密的油花,渐渐冒烟。

“刺啦”一声把切好的葱姜蒜倒进锅里,香味瞬间炸开,萧均打了个喷嚏,却还是舍不得移开目光。

“炒青菜要用旺火,快炒快出,这样才能保住青菜的脆生和清甜;炖肉要用文火,慢慢咕嘟,让调料的味道渗进肉里,才够入味;炒羊腰、羊肝这种嫩物,讲究‘锅气’,锅烧得越烫越好,下锅后快速翻炒,才能炒得嫩,还没有腥气。”

他手里的锅铲翻飞,动作娴熟得不像个二十岁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