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九松了口气。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两人来到一处山壁前。这里树木茂密,藤蔓缠绕,几乎看不出有山洞的痕迹。刘伯拨开一丛长得特别茂盛的爬山虎,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就是这里了。” 刘伯喘着气说,“进去歇歇吧。”
陈小九先钻了进去。山洞不大也不小,大概有三四十平米那么大,里面很干燥,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枯叶,看来这里刘伯没少来歇脚。洞顶有个斜斜的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以前来的时候,还在这里堆过些干柴。” 刘伯也钻了进来,指着角落里一堆的柴火说,“还在。”
两人瘫坐在枯叶上,累得说不出话。陈小九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看着洞口的藤蔓在风中轻轻晃动,心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考研真题烦恼,现在却躲在九天山的一个山洞里,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
“你去接点水。” 刘伯从石壁边拿起一截竹筒,递给陈小九。
陈小九接过来,到山沟里打了一筒水。回来后,刘伯拿起竹筒就喝。
“刘伯,这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好像不太干净吧,浑浊不说,还闻着一股子味?”
“干净?” 刘伯苦笑了一下,“这山里的水,大多都这样。凑合着喝吧,以前都这么过来的。”
“不行。” 陈小九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一直喝生水,喝了会生病的。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把弄干净一些了再烧开喝。”
“弄干净?怎么弄?” 刘伯不解地看着他。
陈小九想了想,说:“用草木灰。把草木灰包在布袋子里,放进水里搅一搅,等一会儿,泥沙就会沉下去,水就干净了。”
这是他高中化学课上学的小知识。草木灰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钾,溶于水后会水解产生氢氧化钾,使水呈碱性,能让水中的悬浮颗粒凝聚沉淀,起到净水的作用。在没有净水设备的古代,这或许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刘伯听得一脸茫然:“草木灰?那玩意儿能净水?小九,你没糊涂吧?”
“我没糊涂,刘伯。” 陈小九认真地说,“师父以前教过我一些杂学,说草木灰有‘凝浊’的功效,我也是试试看。万一有用呢?喝干净水总比喝浑水好,对吧?” 他又搬出了师父当借口,心里暗暗祈祷原主的师父真的说过类似的话。
刘伯半信半疑,但看着陈小九认真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行,听你的。反正也不差这点功夫。”
休息了一会儿,陈小九又在附近收集了一些茅草,用火折子点燃,烧尽后用破布包起来,系成一个小袋子。
“这就能行?” 刘伯还是不太相信,拄着拐杖凑过来看。
“试试看。” 陈小九把草木灰袋放进一个陶罐里,用树枝搅拌了几下。袋子里的草木灰慢慢溶解到水里,水的颜色变得更深了些,还泛起了细小的泡沫。
“这…… 怎么看着更浑了?” 刘伯皱起了眉。
“别急,等一会儿。” 陈小九说。
他把两个陶罐并排放在石头上,一个加了草木灰,一个没加,就那么静静地等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水面上,闪着细碎的光。溪水流淌的声音很清脆,驱散了一些沉闷的气氛。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奇迹发生了。
加了草木灰的那个陶罐里,浑浊的泥沙真的慢慢沉了下去,水面变得越来越清澈,最后竟然能清晰地看到罐底的纹路。而另一个没加草木灰的陶罐,水依旧是浑浊的,只是比刚打上来时稍微清了一点。
“真…… 真清了!” 刘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小九,你这法子…… 神了!道长还真教了你不少东西啊!”
陈小九松了口气,心里一阵庆幸。幸好有用,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就是…… 碰巧管用了。” 他谦虚地说。
他小心地把澄清的水倒进另一个干净的陶罐里,留下底部的泥沙。水看起来清澈了很多,虽然还有点淡淡的黄色,却比之前干净多了。说完把陶罐架在石头上烧起来。
“这样喝就安全多了。” 陈小九把烧开的水倒在竹筒里递给刘伯。
刘伯接过来, 他看着陈小九的眼神里,多了些欣慰和赞许,“小九长大了,懂得比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多了。”
陈小九笑了笑,没说话。
用温开水水帮刘伯清洗了腿上的伤口。伤口不算太深,但被泥土污染了,有些红肿。没办法,现在没有消炎药。只能到处找找看有什么草药能有点用。
他沿着山沟水边往山下走,眼睛仔细地扫视。找到了一些鱼腥草和蒲公英。
回到山洞,陈小九把鱼腥草和蒲公英捣碎。
“这是要做什么?” 刘伯好奇地问。
“刘伯你这腿伤有点红肿了,这两样有消肿的作用。”
说罢又烧了一罐水,倒出来一些,又煮了一块布。把草药敷在刀伤上,用布缠好。心里祈祷希望有用。
处理完伤口,已经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山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肚子不知不觉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