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是什么?”其中一个圆脸少女指着空中,惊讶地掩住了嘴。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少女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悬浮的、表情滑稽的叶子鬼脸,脸上先是困惑,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目光扫向旁边正拄着扫帚、装作一脸“我也很惊讶”的霍天渊。当她看到霍天渊那虽然疲惫,却难掩灵动和一丝小得意的眼神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噗——”年长少女没忍住,笑出了声,用手肘碰了碰同伴,“你看那个小杂役……”
圆脸少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霍天渊那“故作无辜”的表情,再看看空中那个憨态可掬的鬼脸,顿时也明白了,捂着肚子咯咯笑了起来:“哈哈,真好玩!这是怎么做到的?太有意思了!”
霍天渊见成功引起了注意,还逗笑了两位师姐,心里那点小得意更盛了。他表面上却挠了挠头,露出一副“不关我事,是风,是风干的”憨厚表情,然后赶紧挥动扫帚,装作要继续打扫的样子。
那无形的气流悄然散去,空中的落叶鬼脸瞬间失去了支撑,哗啦一声散落下来。
两位少女笑得更欢了,一边走远,还一边回头看了他几眼,低声议论着,显然对这个有点特别的小杂役留下了印象。
初战告捷,霍天渊玩心大起。
在接下来的清扫中,他将这片青石板广场当成了自己的“画布”和“舞台”。
当有步履匆匆、眉头紧锁的弟子经过时,他便会操控落叶,在空中凝聚成一只捧着巨大元宝、憨态可掬的招财胖老鼠,那老鼠还对着路人挤眉弄眼,仿佛在说“别愁啦,财运马上到!”引得那愁眉苦脸的弟子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摇头失笑而去。
当看到有年纪更小的杂役弟子,扛着比自己还高的工具,一脸苦相地走过时,他又会让落叶组成一个背着沉重龟壳、却努力向前爬行的小乌龟,乌龟回头还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那小杂役看到后,先是惊讶,随即仿佛得到了某种共鸣和鼓励,挺了挺瘦弱的胸膛,脚步也轻快了些。
他还尝试过组合成展翅欲飞的小鸟,盛开的花朵,甚至模仿某位路过师兄那极具特色的鹰钩鼻……当然,最后一个尝试在他察觉到那位师兄眼神不对时,就立刻机智地撤去了灵气,让“鹰钩鼻”瞬间垮塌,变回普普通通的落叶。
他的这些“小把戏”并非每次都成功,控制气流极其耗费心神,对灵气的精细度要求也很高,好几次都因为掌控不足而“演砸了”,落叶散落一地,让他手忙脚乱地去收拾。但他乐此不疲。
渐渐地,甲字区,尤其是符箓堂南院外这一片,不少低阶弟子和杂役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家伙”。他扫地的时候,天空偶尔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让人会心一笑的图案。虽然无人点破,但大家心照不宣,知道是那个眼神灵动、总带着点笑意的年轻杂役霍天渊的“手笔”。
他的行为,并未引起什么反感。在这枯燥的修行和劳作中,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带着童真和创意的乐趣,反而像是一滴清泉,滴入了许多同样感到疲惫和压抑的心湖,泛起些许轻松的涟漪。
霍天渊自己,也在这一次次看似无聊的“御风艺术”中,找到了苦中之乐。他发现,当全身心投入到这种对灵气的精细操控中时,他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疲惫和修为停滞的焦虑。而且,反复练习之下,他感觉自己对“御风术”的理解,似乎更深了一层,操控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他始终牢记王管事的告诫。他的“创作”永远控制在最低限度的灵气消耗和最短的持续时间,绝不过分招摇,也绝不涉及任何可能窥探他人隐私或宗门秘密的图案。这仅仅是属于他个人的,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对抗枯燥的“小叛逆”与“小确幸”。
当夕阳再次将他的影子拉长,他结束一天的劳作,推着空了的独轮车返回石屋时,虽然身体依旧疲惫,但嘴角却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内心独白:嘿,看来这扫地的活儿,也不是完全那么无趣嘛。至少,小爷我找到了独门的解闷大法!)
这苦中作乐的“御风”艺术,成了他在沉重现实中,为自己开辟出的一小块自由而快乐的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