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军的人头被高高悬挂在北门城楼,那双曾经充满野心和桀骜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死寂和空洞,警示着所有心怀不轨之徒。城下过往的百姓,有唾骂的,有唏嘘的,更多的是行色匆匆,不敢多看。持续多日的紧张气氛,随着这颗人头的悬挂,似乎终于开始慢慢消散。
三皇子赵玠的府邸被查抄,他本人被圈禁于宗人府,等待他的将是宗室法庭的审判。那些与高贵妃、三皇子、萧破军往来密切的官员,抓的抓,贬的贬,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空出了不少位置。
镇北王赵擎苍以雷霆手段,迅速稳定了京城内外的局势。京畿防务被牢牢掌握在他信任的将领手中,各地勤王兵马在得到封赏后,也陆续被遣返原籍。
七日后,先帝驾崩的消息正式公告天下,举国哀悼。同日,在先帝灵前,年仅九岁的太子赵桓,在镇北王赵擎苍、皇后及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告祭天地宗庙,登基为帝,定次年为“景和”,寓意灾祸平息,天下和睦。
新帝年幼,尊皇后为慈圣皇太后,垂帘听政。同时,颁下第一道圣旨,加封镇北王赵擎苍为摄政王,总揽朝政,辅佐幼帝。
至此,一场席卷朝野的惊天变乱,终于尘埃落定,大周王朝的权柄,完成了平稳过渡。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摄政王赵擎苍展现出惊人的精力和政治手腕,每日忙于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接见各方官员,调整人事任命,安抚边境将领,忙得脚不沾地。
李贞因护驾、传讯、拟诏有功,被擢升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成为言官之首,负责监察百官,肃清吏治。他感激涕零,更加兢兢业业,发誓要辅佐新君,做一个直谏的忠臣。
孙思邈德高望重,医术超群,被加封为太医院院使,统领太医院,并受封太子太保虚衔,以示荣宠。他依旧专注于医术和培养后进,只是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石锋护驾有功,被任命为御前侍卫副统领,负责新帝的贴身安全。他沉默寡言,但忠诚可靠,很快就在侍卫中建立了威信。
沈远山的封赏倒是引起了一些小小的议论。他被破格提拔为太医院院判,虽仍在孙思邈之下,但已是从五品的官职,对于一个入太医院不足一年的新人来说,堪称火箭般的蹿升。更引人注目的是,新帝特意下旨,赐其“忠勤伯”的爵位,虽只是不能世袭的流爵,但也代表着莫大的荣耀和圣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沈院判,不仅医术得到了皇室认可,更是在此次宫变中立下了不为人知的大功,深得摄政王和新帝信任,前途不可限量。
太医院内,原本那些对沈远山抱有敌意或轻视的同僚,如周弘之流(周弘在宫变后侥幸活命,但被革职查办,永不叙用),此刻早已销声匿迹。剩下的,无不对沈远山客气有加,甚至带着几分巴结。
沈远山自己却并未因此沾沾自喜。他依旧每日钻研医术,处理公务,教导林清等踏实肯学的年轻医士。只是他肩上的担子也确实重了,除了负责部分宫廷贵胄的诊疗,还要协助孙思邈管理太医院事务。
这日午后,他刚处理完手头的医案,准备去暖阁查看阿岚的情况,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沈院判,摄政王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