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雨水就多了起来,淅淅沥沥,一下就是好几天。天气又潮又冷,医馆里来看风寒湿痹的病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这天下午,雨下得正大,一个披着蓑衣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冲进医馆,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气。是村北的杨老汉,他脸色蜡黄,嘴唇发紫,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几乎站不稳。
“沈…沈大夫…俺…俺这老寒腿…又…又不行了…”杨老汉声音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栓柱赶紧上前扶住他,柳根也机灵地搬来凳子。林小荷一看杨老汉那痛苦的样子,就知道他的鹤膝风(风湿性关节炎)又犯了,而且比以往都严重。
沈远山让他坐下,卷起裤腿一看,两个膝盖肿得发亮,皮肤绷得紧紧的,摸着都烫手。
“这次怎么这么厉害?”沈远山一边诊脉一边问。
杨老汉的儿子跟在后面,抹着脸上的雨水,带着哭腔说:“沈大夫,都怪俺!前几天下雨,俺家屋顶漏了,爹非要去帮忙捡瓦,从梯子上滑了一下,虽说没摔实诚,但这腿就从那天开始,一天比一天肿得厉害,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沈远山眉头紧锁:“本就风寒湿邪缠身,再加外伤,气血瘀滞更甚。这次光吃药怕是慢了些。”
他转头对栓柱说:“准备艾灸。再取活血化瘀、通络止痛的药膏来。”
又对柳根吩咐:“去烧一大锅热水,里面放些生姜和红花,给杨老爹泡脚,先活活血。”
柳根应了一声,立刻跑去灶房。
栓柱则熟练地拿出艾绒,点燃,准备给杨老汉艾灸膝盖附近的穴位。
杨老汉疼得直抽气,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儿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沈大夫,俺爹这…这回能好吧?不会…不会瘫了吧?”
“别自己吓自己。”沈远山声音沉稳,“及时治疗,精心将养,能控制住。只是这病根深,以后更需注意,不能再受寒受累,也不能再磕着碰着了。”
艾灸的热力慢慢渗透进去,杨老汉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柳根端来冒着热气、颜色微红的药水,小心地帮杨老汉脱掉鞋袜,把双脚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