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距离那流淌着金色符文的石壁仅剩毫厘,脑海中骤然炸响的系统提示音,如同九天惊雷直劈脑髓!
“叮——!!” 【检测到遗迹核心区域!】 【触发特殊签到!】 【当前可签到:石壁符文区!】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苏晚晴,她正用战术刀的刀背极其谨慎地轻敲石壁。刀刃与那些流淌的金色符文接触的瞬间,竟“滋啦”一声,溅起星星点点、如同焊枪切割金属般的璀璨金芒!
“这石头……温度不对劲!”苏晚晴迅速收回刀,指尖在刀背上捻了捻,似乎在感受残留的温度,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比甬道外的石头至少高出十度!像是在……发烫!”
陈默没有立刻回应。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的系统界面攫住——那“签到”二字,此刻正散发着如同烧红烙铁般的灼热橙光!剧烈的心跳撞击着胸腔肋骨,咚咚作响!上一次如此紧张,还是母亲被推进手术室那晚,他攥着东拼西凑借来的救命钱,在冰冷刺骨的走廊里来回踱步,鞋底磨穿了都浑然不觉。
“签!”后槽牙几乎咬碎,陈默不再犹豫,手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猛地按向石壁最中央、那个散发着沉凝大地气息的“基”字符文!
嗡——!
掌心与石壁接触的刹那,一股滚烫的洪流,如同苏醒的地脉岩浆,瞬间顺着经络奔腾咆哮,狠狠灌入他的丹田气海!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陈默眼前疯狂闪现:工地地基深处挖出的半截布满铜绿的断剑、高耸脚手架上捡到的锈蚀铁环、如山材料堆下偶然发现的青铜钉……那些曾经被他随手丢弃、当作废铜烂铁处理的“破烂”,此刻竟在意识海中串联成道道耀眼的金色丝线!最终,所有金线汇聚、凝结,化作一张散发着古老墨香、材质奇特的暗黄色符纸!
【古文解读符已发放!】
陈默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眼前,石壁上原本流淌不息的金色符文,骤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它们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同被无形之风吹散的墨汁,在空中剧烈翻腾、重组!最终,凝聚成一行行清晰古朴、散发着苍茫气息的篆体大字!
“玄铁宗,开宗于太初……”陈默的声音干涩发颤,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的震颤,“以玄铁铸骨,以地基养气……传九代而终……”
“当啷!”
苏晚晴手中的战术匕首失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弯腰去捡,垂下的发梢不经意扫过陈默的手背,带来一丝微痒的凉意。“你……你刚才说什么?玄铁宗?!”她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我爷爷是老军械所的匠师,他总念叨玄铁宗是传说中的铸兵圣地……是能锻造神兵利器的古武宗门!我一直以为那是神话……没想到,它的遗迹……就在我们脚下?!”
轰隆隆——!
她话音未落,面前的巨大石壁内部猛然发出沉闷如巨兽苏醒般的轰鸣!两人下意识地急速后撤半步!
只见石壁中央,那个最为庞大、最为耀眼的“基”字符文,竟缓缓向内凹陷下去!整面流淌着金光的石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神灵巨手缓缓推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幽深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门内涌出的气流带着浓烈的铁锈腥气,却又混杂着一股陈默再熟悉不过、深入骨髓的气味——那是工地里新搅拌的水泥,尚未凝固时散发出的、潮湿而沉重的气息!
“能解此符者……必有我玄铁宗血脉!”
一个低沉、浑厚,如同古老大钟被敲响后余韵悠长的男声,穿透门内的黑暗,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陈默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摸向胸口——那里贴身挂着一枚母亲硬塞给他的老玉坠,据说是父亲唯一的遗物。他一直嫌其土气,此刻却觉得那玉坠如同烧红的炭块,隔着衣物都烫得他心口发疼!
“你……果然来了。”
一个沙哑、疲惫,却又带着一种奇异解脱感的嗓音,毫无征兆地从两人背后响起!
陈默浑身一僵,猛地转身!
只见甬道入口的阴影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扶着冰冷的石壁站立——竟是平日里在工地仓库佝偻着腰、沉默寡言的老石匠!然而此刻的他,背脊挺得如同标枪般笔直!灰白散乱的头发无风自动,脸上那常年被风霜刻画的皱纹,竟似乎舒展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尘封的利剑骤然出鞘!
苏晚晴的战术匕首如同毒蛇般瞬间弹出,横在胸前!冰冷的刀光映照着老石匠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明忽暗:“你是谁?!”她厉声喝问,身体紧绷如猎豹,将陈默牢牢挡在身后,“兴发工地的仓库管理员?!”
老石匠浑浊的目光甚至没有看苏晚晴一眼,只是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锁定在陈默的脸上。他缓缓抬起那只布满老茧、青筋虬结的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枚锈迹斑斑、边缘磨损严重的玄黑色铁牌!那铁牌上的古老纹路,竟与陈默第一次在工地地基签到获得的淬体药液瓶底烙印……分毫不差!
“我是玄铁宗……最后一任守陵人。”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这遗迹……自我接任起,已封尘整整三十年……只为等待……身负玄铁血脉的传人归来!”
陈默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艰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猛地想起第一次在地基签到时,喝下那瓶淬体药液的感受——丹田处如同被压上了一座千钧磨盘!当时只以为是系统奖励的特殊药效,此刻才恍然大悟——寻常的淬体药,怎么可能让人运转功法时,感觉如同在工地上硬撼十吨钢筋?!
“玄铁宗……血脉?”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爸……他只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我妈说他走的时候……连张照片都没留下……”
“玄铁真气……不会骗人!”老石匠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动作竟带着一丝凌厉!
苏晚晴的刀锋瞬间前递,冰冷的刃尖精准地抵在了老人干瘦的喉结之上!
然而,老人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布满皱纹的眼角反而泛起一层浑浊的泪光,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又欣慰的笑容。“你练的《地基诀》,是玄铁宗失传已久的镇宗心法!上个月你在废弃材料堆签到‘捡’到的那块炼骨矿石,是当年玄铁宗铸兵炉里遗留下来的边角余料!小默啊……”老人深深地看着陈默,仿佛要将他刻进骨子里,“你以为那‘系统’……为何总将签到的地点……指向这工地的犄角旮旯?!”
陈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抠住裤缝,这是他从小紧张到极致时的习惯。
嗡——!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奖励播报,而是一行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冰冷小字: 【检测到遗迹守护者身份确认!】 【遗迹签到权限升级程序触发中……】
苏晚晴握刀的手腕微微颤抖起来。她侧头看向陈默,只见他眼底深处,倒映着石门内透出的神秘微光,那光芒不再是工地小工的木讷,而是如同被投入熔炉、千锤百炼后即将出炉的玄铁——炽热、纯粹、带着一种足以刺破黑暗的锐利!
“你……早就知道?”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欺瞒的复杂情绪,刀刃依旧稳稳指向老石匠,“知道他是玄铁宗的传人,所以才隐姓埋名,在工地当个仓库管理员?”
“我在等。”老石匠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推开了抵在喉间的锋利匕首,“等一个能真正扛起玄铁宗千年传承重担的人!你以为这工地上隔三差五就能挖出些稀奇古怪的古武残片是巧合?”他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难,被强敌封印,些许残片泄露出去,才引来了黑牙会、铁掌门这些闻着腥味就扑上来的苍蝇!”
“苍蝇?”苏晚晴冷笑一声,刀尖虽撤开,眼神却更加警惕,“刚才追杀我们的那个疤面,就是铁掌门的疯狗吧?”
轰隆!
话音未落,甬道深处猛然传来巨石滚落、撞击的巨响!烟尘弥漫!
陈默后颈那熟悉的、如同被毒蜂蛰刺般的预警刺痛感瞬间爆发!他猛地侧耳倾听,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至少三个人!跑着过来的!脚步沉重如打桩的那个……是疤面!另外两个……一个脚步虚浮带焦糊味,是火狼!还有一个……落地极沉,像穿了重甲!”
老石匠浑浊的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猛地撸起左臂的袖子,露出一道横贯手腕、深可见骨、如同扭曲毒蛇般狰狞的青黑色疤痕!
“来得……正好!”他低吼一声,如同受伤的雄狮!掌心那枚锈迹斑斑的铁牌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小默!带晚晴进石门!这‘玄’字符能撑半柱香的时间!足够你们……看到该看的东西!”
苏晚晴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陈默的手腕:“你呢?!”
“守陵人……守的是传承!”老石匠猛地转身,面向甬道深处汹涌而来的杀气!他那刚刚挺直的腰背,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再次压弯,可每一步踏出,都如同将钢钉狠狠砸进岩石般沉稳、坚定!“当年……没能守住宗门……今日……绝不能再让最后的传人……折在这群宵小手里!”
陈默被苏晚晴用力拽着,踉跄着冲进幽深的石门!
在石门即将彻底闭合的最后一瞬,他猛地回头!
视线穿透狭窄的门缝,他看到老石匠佝偻的背影挺立在甬道中央,如同孤峰迎向海啸!老人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块黑黢黢、毫不起眼的石头,狠狠砸向地面!
“轰——!”
刺目的火星如同烟花般爆散开来!瞬间照亮了老人布满皱纹却写满决绝的脸庞!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火星的映照下,陈默清晰地听到了老人那如同誓言般的低语: “玄铁宗的火……该……烧起来了!”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影与声响。
陈默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老石匠在火星映衬下抬起的脸——那些深刻的皱纹里,再也找不到一丝仓库管理员的麻木与木讷,取而代之的,是他在工地上无数次目睹过的、当工友们合力扛起千斤钢梁时才会流露出的——那种豁出性命、势在必得的狠绝!
石门闭合的沉闷巨响余音未散,甬道外便猛地炸开疤面那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老不死的!老子这条腿差点被你炸成碎渣!我要活剐了你!!”
陈默的手掌还死死按在石门内侧一处冰冷的凸起上,掌心能清晰感受到石壁传来的剧烈震颤——那是外面正在发生的激烈战斗!
苏晚晴的手指深深掐进陈默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战术刀不知何时已悄然归鞘,此刻正将整个身体紧贴在冰冷的石门上,侧耳倾听着外界的动静,长长的睫毛因高度紧张而剧烈颤动:“三个人!疤面在疯狂叫骂……火狼在翻找什么东西……还有那个穿铁靴的……脚步停了……在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