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光阴,在一次次午夜至黎明的煎熬中悄然流逝。
玄七的洞府之内,那方“虚曜引灵阵”的光芒似乎都因频繁使用而黯淡了几分。地上散落着更多、更细腻的黑曜石粉末,显示着他这半年来的疯狂消耗。为了兑换足量的上品黑曜石维持阵法效力,这半年就花费近两千点贡献点在黑曜石上,要不是藏经阁那些功法支撑着。单单是这两千点贡献点,玄七都不知道要多久凑齐。
而这一切投入所换来的,是修为缓慢却坚定的提升,以及……与日俱增的痛苦。
如果说第一次引曜入心,只是如同一根冰冷细微的针,在心窍外壁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带来的是猝不及防的悸动与微痛。
那么第二次,那感觉便清晰了许多,仿佛那针尖实实在在地抵在了心窍之上,带来明确而尖锐的刺痛感。
第三次,则像是针尖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刺入了一丝,一种被异物侵入核心的酸胀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几乎难以维持观想状态。
……
如今,半年过去。
每一次修炼,都已成为一场对意志力的极致考验。
那缕被引入体内的虚曜之力,不再是最初的发丝般微弱。它变得更为凝聚,更为冰寒,也更为……具有穿透力。
此刻,玄七正经历着又一次的淬炼。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额头上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滑落,浸湿了衣襟。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着。
在他的感知里,引入体内的早已不是细针,而是一根冰冷、坚韧、正在缓慢却坚定不移旋转刺入的螺旋尖锥!
每一次旋转,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每一次深入,都让他感觉心脏快要被冻结、被撕裂! 那尖锥无情地向着心脏最深处钻探,试图将更多的虚曜之力烙印进去。
“嗬……” 他从牙缝里挤出痛苦的抽气声,双手死死掐诀,指甲几乎嵌入手掌。全靠《铁骨功》打磨出的强悍意志和对《霸体诀》的渴望,他才没有中途崩溃。
他能清晰地“看”到,心脏深处那个银色的光点,在这半年来的持续淬炼下,已经从最初的尘埃大小,壮大到了约莫枣核般规模,散发出的光芒也稳定了不少。心脏的跳动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有力,每一次搏动都隐隐带着风雷之声,气血运转速度远超以往。
收获与痛苦,成正比地疯狂增长着。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准时到来,那冰冷的“螺旋尖锥”终于如同往常般缓缓消散。
“噗通”一声,玄七几乎虚脱地向后仰倒,重重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心口处那残留的、如同被真正钻凿过的剧痛,久久未能平息。
休息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才艰难地坐起身,内视着那枣核大小的银色心窍。
“照这个速度…和这痛苦的加剧程度…恐怕至少还需十年,才能将第一曜‘虚曜’彻底练成……”玄七抹去脸上的汗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却是磐石般的坚定。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六曜银体》第一曜便已如此艰难痛苦,后续五曜,尤其是外锻银骨的三曜,其痛苦恐怕更是几何级数增长。
但他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