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愤怒的闷哼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如同被瞬间冻结在琥珀中的飞虫,维持着一个伸手向前、无比接近却又遥不可及的姿势,彻底凝固在原地!
不仅仅是身体无法动弹!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无数道血色冰冷的铁链从内到外、层层叠叠地捆缚、勒紧!思维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沥青,运转变得迟滞无比;精神力的流动被强行截断,与外界魔能量的联系变得若有若无;就连调动体内那仅存的、用以维持生机的魔能,都变得无比艰难,如同在推动万钧巨石!
那扇近在咫尺的密室之门,门上那清晰的龙爪印记,此刻在他眼中,仿佛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扭曲的血色玻璃。希望的光芒依旧可见,却再也无法触及分毫。
他试图挣扎,凝聚起残存的所有意志,如同困兽般冲击着灵魂上的枷锁。碧色的魔能在他体内疯狂左冲右突,试图震碎这无形的束缚。然而,那血色的枷锁纹丝不动,反而因此收缩得更紧,灵魂被勒紧的窒息感与剥离的剧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让他的意识彻底涣散。
他眼角的余光,甚至能瞥见身后通道拐角处,那开始弥漫过来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光芒,听到那对血色蝠翼扇动时带来的、如同万魂哀嚎的低沉呼啸。
追兵,已经到了。
时间,在这凝固的绝望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的脑海中,两个声音在激烈地咆哮。一个属于他作为部落守护者的责任与不甘:“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为了部落!为了死去的族人!动啊!给我动起来!”这声音催动着他榨取着灵魂最后的力量,一次次徒劳地冲击着禁锢。
另一个声音,则来自魔能反噬与灵魂被剥离带来的混乱低语:“放弃吧……挣脱不了的……那是深渊的力量……是毁灭的意志……融入其中吧……终结这痛苦……”这声音充满了诱惑与颓然,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沉沦。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肌肉与意志在绝对力量差距下的本能痉挛。灰败的脸上,那燃烧的碧焰眼眸中,光芒剧烈地闪烁着,理智、绝望、疯狂、不甘……种种情绪在其中交织、碰撞,最终化为一种近乎死寂的、深沉的悲哀。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散发着疯狂与毁灭气息的存在,已经踏入了这条通道。冰冷、暴戾、充斥着无尽吞噬欲望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潮水,漫过他的脚踝,淹没他的腰际,扼住他的咽喉。
那扇门,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冰冷,沉默,咫尺天涯。
希望的光芒未曾熄灭,但它投射过来的路径,已被一道名为“疯狂”与“绝对力量”的无形之墙,彻底阻断。
他保持着伸手向前的姿势,像一尊凝固在绝望瞬间的雕塑,矗立在希望的门前,也矗立在自身终末的边缘。身后的死亡阴影,带着血色的蝠翼和毁灭的瞳孔,缓缓覆盖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