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楚晚月突然爆了句粗口,颤抖着手从怀里又掏出片人参,“含着!别咽!”她把人参片塞进媳妇嘴里,转头对丁婆子吼道,“嫂子!动手吧!”
陆建党跪在堂屋地上,把脑袋往墙上撞得砰砰响。王秀珍缩在灶台边拼命往锅里舀水,眼泪掉进灶膛里发出“嗤嗤”的声响。
院子里静得可怕,连平日聒噪的知了都噤了声。
小三陆红文紧紧攥着陆红军的衣角,脸吓得惨白,徐爱国怀中的小七卢宏伟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哇”地哭出声,又立刻被徐爱国捂住嘴。
“啪!”
突然传来瓷碗摔碎的脆响。陆建国拖着满脸是血的陆建党从后院进来,后者拳头上的骨节还在渗血,显然是刚砸过什么硬物。
“要不是我拦着,老三真能打死那疯丫头!”陆建国压低声音对陆建设说。南小柳的花头巾还挂在篱笆上,被风吹得忽上忽下,像面不祥的旗。
堂屋里突然传出丁婆子的惊叫:“血崩了!”这声喊像刀子般划破凝滞的空气。陆建党猛地挣脱大哥,一头撞向内室门板,却被楚晚月迎面泼了盆血水。
“都给我消停点!”楚晚月鬓发散乱,围裙上全是血手印。她转身时,没人看见她袖口滑落的小瓷瓶。
丁婆子颤抖的声音从里屋传出:“……心跳弱了...”
“保大人!”楚晚月斩钉截铁,同时在心里厉喝:“系统!”
“嘀——强效宫缩药已伪装成红糖水。”机械音刚落,她手中的粗瓷碗就泛起可疑的泡沫。碗沿还沾着未化开的褐色药粉,被楚晚月用拇指狠狠抹去。
楚青苗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唇色白得发青。当冰凉的碗沿碰到她嘴唇时,她突然睁开眼:“娘...我梦见...”
“喝了它!”楚晚月捏开她的下巴,药汁顺着嘴角流到颈窝(以上药物,处理方法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丁婆子突然瞪大眼睛:“老天爷!孩子头出来了!”她沾满血的手抓住楚青苗的脚踝,“使劲啊闺女!就现在!”
是个小子!丁婆子的颤声说道。
“出来了!出来了!”陆梅的喊声带着哭腔,双手颤抖地接过那个血糊糊的小肉团。
丁婆子麻利地剪断泛着紫光的脐带,手起剪落间,一滴血珠溅在陆梅的眉心上。“快包起来!”老婆子嗓子哑得厉害,枯瘦的手指在孩子背上轻拍了两下。
陆梅慌忙用烘得暖热的粗布单子裹住婴儿,却突然僵住了,怀中的小东西安静得可怕。她颤抖着将食指凑到那发青的小鼻子下,指尖感受到的微弱气流几乎让她腿软跪地。
“给我!”楚晚月一把夺过襁褓,布满老茧的手“啪”地拍在婴儿红皱的屁股上。
“咳...哇...”细若游丝的啼哭像只奶猫在叫,却让院里所有人都松了紧绷的肩膀。陆建党一拳砸在土墙上,震落簌簌的墙灰。
楚晚月用牙咬开早就备好的新棉布,三下五除二把孩子裹成个严实的茧子。那小脸还没她巴掌大,皱得像颗陈年的山核桃,胸口微弱的起伏间,隐约可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梅子,”她声音突然轻柔下来,“秀珍在灶上煨着鸡汤,等青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