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党在后面追着,脸上还带着下班回来的煤灰,工装裤膝盖处破了个大口子。
“青苗,你听我解释!”陆建党一把拽住媳妇的胳膊,“我真不认识她,就在巷子里......”
“建党哥哥~”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年轻女子突然出声,声音甜得发腻,“你不要我了吗?”她故意抚了抚梳得油光水滑的辫子,眼角还挂着泪珠,可那眼神却直往陆建党身上瞟。
“滚开!”陆建党猛地甩开那女子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青苗你看,我压根不想碰她!”
陆建国黑着脸站在一边,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锄头。他刚刚下工回来,就看见弟弟领着个陌生女人进院子,那女人张口就说要嫁给建党。
“建党,”陆建国声音低沉得可怕,“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目光如刀般在那女子身上刮过,吓得她缩了缩脖子。
“哥!我真冤啊!”陆建党急得直跺脚,“下班路上看见她被两个二流子堵巷子里,我就......我就顺手帮了一把。谁知道她赖上我了,一路跟到咱家!”他说着又要去拉楚青苗,却被她一把推开。
“呜呜......”楚青苗突然捂住高耸的肚子蹲了下去,泪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知道......我现在胖得像个水缸......你嫌弃我了......”
“胡说!”陆建党红着眼睛跪在媳妇面前,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你怀着我的娃,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都是这个疯女人......”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女子,“早知道你这么不要脸,我宁可让那俩混混把你......”
那女子被这眼神吓得倒退两步,“建、建党哥哥,我洗干净了比她还漂......”
“闭嘴!”陆建党怒吼一声,惊得鸡圈里的母鸡“咯咯”直叫。他轻轻扶着楚青苗站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媳妇,咱回屋,我慢慢跟你说......”
“吱呀——”
堂屋的木门发出悠长的呻吟,楚晚月沉着脸走出来。
“姑娘叫什么?”楚晚月的声音像浸了井水的黄瓜,又凉又脆。
南小柳正扯着陆建党的工装袖口,闻言猛地抬头。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已经扬起甜腻的笑:“我叫南小柳,今年十九了。”说着还学人挺了挺胸脯。
“南?”楚晚月眯起眼睛,“南东大队老南家的?”
“是啊!”南小柳声音忽然拔高,“我娘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所以......”
“所以你就要拆散别人家庭?”楚晚月突然打断她,声音不重却像锤子砸在铁砧上。
陆建党刚要开口,就被楚晚月一个眼风钉在原地:“你别说话!”她转向南小柳时又换上副温和面孔,“姑娘啊,你看你建党哥哥已经有媳妇了,他们有两个孩子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