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花踉跄着站起身,布满血丝的眼里迸出骇人的恨意,猛地扬起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刮在冯娟脸上,打得她整个人歪向一边。
“你干什么吃的!早上出去为什么不关紧门?!我的妞子啊!”巧花嘶吼着,嗓音沙哑,像是被火燎过。喊完,她又瘫软在地,捶着胸口嚎啕大哭。
冯娟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喉咙里挤出破碎的辩解:“我……我关了的!关了的!”她猛地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巧花,“娘,是你最后走的!”
空气骤然凝固。
巧花像是被雷劈中,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是在怀疑我?!”
冯娟浑身发抖,眼泪混着嘴角的血往下淌,可话却像刀子一样扎了出来,“娘,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妞子吗?”
人群里骤然响起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有人小声嘀咕:“是啊,巧花嫌妞子是个丫头,月子里连个鸡蛋都没……”
“哎,当时可是连月子都没让做!”
“可不是嘛!”
巧花的表情瞬间扭曲,她猛地扑到地上,枯瘦的手指抓着泥土,哭得肝肠寸断:
“老天爷啊!你收了我吧!我这儿媳妇竟然说是我……呜呜——”
她的哭声在院子里回荡,像一把钝刀,割得人心头发颤。
楚晚月抱紧安安,悄悄退后几步。
”巧花啊,赶紧起来,先把孩子后事办了。“刘婆子颤巍巍地弯腰,伸手去扶瘫软在地的巧花。巧花浑身发抖,沾满泥土的手指死死抓着门框,指甲缝里全是黑红的污渍。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冯娟啊,肯定不是你娘,她就算不喜妞子,也不可能干这种事。“李婆子拉起瘫坐在地的冯娟,声音发虚,像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冯娟的脸颊还留着巧花的指印,嘴角渗着血丝。她茫然地盯着地上被砸烂的狗头,喃喃道:“可……门明明是关好的……”
“巧花嫂子,你这狗多久没喂了?怎么饿成这样了?”陆福全带着村里的男人们赶了过来,手里的锄头还没放下。他蹲下身,用棍子拨了拨黑狗的尸体——肋骨根根分明,肚子却诡异地鼓胀着。
巧花眼神闪烁,声音弱了几分:“也……也就两三天……”
“怎么可能!”冯娟猛地抬头,眼里燃着恨意,“我今天早上还给它留了个窝窝头!”
人群里一阵骚动。
“窝头?娘,早上你给我的窝头是……”陆二脸色刷地惨白,嘴唇哆嗦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巧花突然尖声打断:“就是那个啊!一个畜生吃那么好干什么,让它自己出去找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