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陆建国已经抄起铁锹,猛地砸向院墙根基。
黄土夯实的院墙“轰隆”一声塌了半边,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陆家兄弟们见状纷纷动手,有的拆院墙,有的抡起锤他卸门框,还有的正在拆卸窗棂。
“天杀的啊!!”徐老婆子的尖叫声刺破长空。
她踉踉跄跄地冲过来,头上的发髻都散了一半,活像个疯婆子。
看到自家院墙变成了一堆土块,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老徐家啊!”
徐大山红着眼睛扑向正在拆门板的陆建国:“住手!这是我家!”
却被陆福山一个箭步拦住,壮实的身板像堵墙似的把他撞了个趔趄。
“找大队长!快去叫大队长!”徐老婆子揪着徐老三的衣领拼命摇晃,唾沫星子喷了满脸,“就说陆家人要杀人啦!要拆我们家啦!”
说着突然往地上一坐,死死抱住陆建业的腿:“要拆就从我老婆子身上碾过去!让十里八乡都看看你们陆家有多霸道!”她哭嚎着在地上打滚,崭新的蓝布褂子顿时沾满了黄土。
围观的乡亲们炸开了锅。有人摇头叹气,有人指指点点,几个年轻媳妇捂着嘴偷笑。
李月菊把擀面杖往车板上一敲,扯着嗓子道:“老虔婆,你少在这儿撒泼!当初盖房子时你们徐家连根草棍都没出,现在倒有脸说是你们家的?”
马桂兰也跳下车:“就是!我们陆家的砖瓦木料,就是砸碎了喂狗,也不便宜你们这些白眼狼!”
“呵呵,大嫂,轮到咱们上场了!”马桂兰搓了搓手,和李月菊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嘴角同时扬起一抹冷笑。
李月菊一马当先冲过去,铁钳似的手一把扣住徐老太太的左胳膊:“哎哟徐婶子,这拆房子灰大瓦碎的,您老这把年纪可别磕着碰着!”
话音未落,马桂兰已经默契地架住老太太另一侧,两个壮实媳妇像抬年猪似的,直接把干瘦的老太太架离了地面。
“放开我!你们两个疯婆娘!”徐老太太双腿胡乱蹬踹,灰白的发髻彻底散开,活像个张牙舞爪的老猫精。
见挣扎无果,她突然身子一软,死沉死沉地往下坠:“哎呦喂我不活啦——”
马桂兰眼疾手快,顺势把她往地上一墩:“您老要躺就躺着,我们扶着!”
说着还真就半蹲着架住老太太胳膊,表面上像是搀扶,实则把人牢牢钉在原地。
“反了天了你们!”徐老三刚吼出声,就被三堵人墙挡住了去路,陆建强带着两个堂兄弟一字排开,六只粗壮的胳膊抱在胸前,衬衣下鼓起的肌肉线条分明。
“你...你们...”徐老三的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半截,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我要去公社告你们!”
“去啊!”陆建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故意把指关节捏得咔吧响,“正好让公社领导评评理,一群人欺负我们家大姐,还要霸占我们家房子。”
场面正僵持着,人群忽然分开条道。
黄德贵大队长皱着眉头走来,他刚在地里干活就被喊来,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子。“这是闹啥呢?拆房子还是拆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