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瞧瞧你家这大胖丫头!”丁婆子小心翼翼地把裹在红绸襁褓里的婴儿递到楚晚月怀里。
“哎哟...”楚晚月顿时手足无措,僵硬地托着这团软乎乎的小生命。
婴儿红扑扑的小脸皱成一团,稀疏的胎发贴在头皮上,小嘴还时不时蠕动着。
楚晚月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个刚来到世上的小宝贝。
“这可是咱家头一个孙女啊,”楚晚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素云,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了!”
屋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连襁褓中的婴儿似乎也被感染,小手在包裹里轻轻动了动。
楚晚月小心翼翼地俯身,把孙女放在陈素云枕边。
婴儿一挨到母亲身边,小脸立刻朝着温暖的方向蹭了蹭。
这时,楚晚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红纸包,递到丁婆子手里:“嫂子,今儿个可辛苦你了。”
“这说的什么话,”丁婆子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顺手把红包揣进衣兜里,连看都没看,“接生婆干的不就是这个营生。”
她整理着接生用的剪刀、布条,又嘱咐道:“记得给素云炖点蹄子汤,要是能弄到鲫鱼更好,最是下奶的。”
“都备着呢,”楚晚月连连点头,“鲜鲫鱼养在水缸里,猪蹄也准备好了。”
丁婆子把最后一捆布条收进包袱,拍了拍衣襟:“那我先回了,你们好生照顾着。要是夜里有什么情况,随时去喊我。”
她掀开门帘往外走,又回头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笑道:“这丫头哭声洪亮,将来准是个有出息的!”
楚晚月送丁婆子到院门口,“嫂子慢点啊。”
陆建业小心翼翼地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陈素云穿过院子回到自己屋子里。
陈素云刚生产完的身体还很虚弱,苍白的面颊贴在丈夫结实的胸膛上,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陆建业用肩膀顶开房门,屋里早就烧暖了炕。
他将陈素云轻轻放在铺着崭新碎花床单的炕上,又仔细掖好被角。
陈素云疲惫地闭上眼睛,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不一会儿,王秀珍抱着襁褓轻手轻脚地进来。
小娃娃睡得正香,红扑扑的脸蛋像刚摘的水蜜桃,偶尔还咂咂小嘴。她将孩子放在陈素云身侧,又给娘俩拢了拢被子。
“娘,素云和孩子都睡下了。”王秀珍压低声音,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去把猪蹄炖上,月子里得补补。”
“抓两把黄豆放进去,别放盐。等她吃的时候给她捏点盐放进去就行,月子里吃咸了要浮肿的。”
“知道了娘。”
院子里,陆建国刚打扫完东屋出来。
楚晚月看着他问道:“建国,中午几个孩子回来,有没有闹?”
陆建国拍打着身上的灰,憨厚地笑笑:“没有吧?我看都高高兴兴的呢。小五还嚷嚷着要给妹妹起名字。”
“那就好。”楚晚月松了口气,皱纹里藏着忧虑,“中午忙得团团转,都没顾上他们。”
“他们兄弟几个都在学校,互相照应着呢,受不了欺负。”
楚晚月点点头。
他们不知道,此刻村小学的教室里,小七正咬着嘴唇站在最后排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