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抹了把脸,站起身:“谢谢兄弟们!我……我这就去找团长!”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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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几百公里外的绿皮火车上,陆建设望着窗外正在发呆。
厨房里楚晚月鼻尖沁着细汗,指尖沾着面粉,正和一团发得蓬松的面团较劲。
她捏出的“刺猬”歪歪扭扭,肚子滚圆,背上的刺儿长短不一,活像个偷吃了麦子的仓鼠。
“娘,您要不歇会儿?我去瞅瞅小四他们作业没。”
王秀珍挽着袖子,手上麻利地揉着面,无奈的看着自己婆婆捏来捏去。
“有小一盯着呢,怕啥?”楚晚月头也不抬,手指戳了戳那“刺猬”的屁股,嘀咕道,“奇了怪了,素云做的咋就能支棱起来?”
她拎起陈素云捏的小刺猬对比,人家那个背脊挺拔,刺儿根根精神,豆子嵌的眼睛还透着机灵劲儿。
“娘,您这面团得再搓细长点,剪刺儿时剪刀斜着挑,喏,这样——”陈素云接过婆婆手里的面团,三下两下就捏出个活灵活现的小东西。
楚晚月看得直眨眼,转头却瞧见楚青苗垒的“枣花山”,层层叠叠的面片夹着红枣,像座小塔似的立在案板上。
“这个好!这个一看就会!”她顿时来了精神,抄起面团就要效仿。
“哎哟我的娘诶!”王秀珍连忙拦住,见婆婆撇嘴,她赶紧掰了块新面团递过去,“您试试枣卷子?保准香甜!”
楚晚月瞧着她手指翻飞,面团擀成牛舌状,六颗红枣排成北斗七星,一卷一捏就成了胖嘟嘟的花卷。
她胸有成竹地点头:“这有啥难的!”可手里的面团却不听使唤,枣子放多了挤破面皮,一卷又漏了馅,最后成品活像被老鼠啃过的麻花。
“噗嗤——哈哈哈哈哈!”陈素云瞧着婆婆手里那个歪七扭八的枣卷子,实在没憋住,笑得肩膀直抖。
那面团皱巴巴地裹着几颗挤出来的红枣,活像是被牛蹄子踩过又晒干的烂柿子皮。
楚晚月黑着脸,捏着那团“杰作”左右端详:“奇了怪了,我这手法明明跟你一样,咋就包不成个样?”
陆梅忍着笑,揪了块面团:“娘,您看,枣得挑一般大的,排密实点。”
她手指灵巧地一转,六颗枣子乖乖嵌进面里,卷出来的花卷圆润饱满,活像朵绽开的莲花。
“不整了!再揉下去,今晚咱家得吃面疙瘩汤!”楚晚月甩了甩手上的面粉。
正说着,堂屋门板突然被拍得山响。
“砰!砰砰!”——那动静活像来讨债的。
陆建业趿拉着布鞋跑去开门,还没等问话,陆有人家的已经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这妇人约莫六十出头,脑后挽着个油光水滑的纂儿,蓝布袄子上还沾着几根鸡毛,显然是刚从鸡窝里钻出来的。
“哟,蒸花糕呢?”她一屁股坐到楚晚月旁边的条凳上,眼睛却直往案板上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