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帽儿胡同待了一个下午，临到晚饭的时候，赵衍站起来告辞。
老两口还想挽留，谢小九劝道：
“他晚上应该有应酬，我们还是别耽误他正事吧。”
赵衍无奈看她一眼，
——感觉这娘们话里有话。
……
梁拉娣家，
赵衍脖子上架着秀儿，一大一小嘻嘻哈哈中，还不忘记正事。
“我说于莉，真的不需要给你家带点年货吗？咱可不缺这点东西。”
于莉的心情很好，笑着摆手拒绝道：
“爸妈他们有工作、有收入，身体也硬朗，没什么额外负担，根本不缺这些。
厂子里发的物资，我一点没留，全给他们带回去了。
再说我妹妹海棠，
工作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从家里拿钱拿东西，从没真正为家里着想过。
比起海棠，也比起大多数人家的女儿，我做得已经够好了。
我已经成年，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
——我始终觉得，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过安稳，才是对父母、对自己最大的负责，而不是一味地用这些表面功夫‘表演’孝心。
等到爸妈真老了、动不了了，该我尽的责任，我当仁不让，绝不推诿。
做到这份上，我觉得就够了。”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就是觉得别扭，
赵衍抓着秀儿的小手在脑袋上挠了挠，惹得秀儿咯咯咯的笑。
最终，赵衍只能叹息道：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就我个人而言，对于自己的家人，肯定是能多爱护一分，就一定要多一分。
大概是我爸妈对我太好了吧……哈哈……”
于莉却已经眼圈已经微红，
只见她强忍着哽咽，“谢谢，谢谢你能理解我……”
赵衍哈哈笑着摆摆手，“你能不被亲情束缚，这表明什么？
表明你有独立的思想，表明你自强，自爱，不趋炎附势，有自己的原则。
我对你只有佩服的份，
不对，不仅仅是佩服，
我还蛮喜欢你的嘞……”
“咦……”头顶秀儿再也听不下去，搞起了怪。
赵衍恼羞成怒，歪歪斜斜走几步，想要吓吓她，
结果小姑娘抓住赵衍头发，笑得口水都滴到了赵衍头上……
……
下了整整一晚上的大雪，早上的人们总是特别困，有机会睡懒觉，那是必然不能放过的。
搂着梁拉娣正睡得香，忽然院外传来一阵密集的鞭炮声。
赵衍翻个身，正打算忽略掉那些鞭炮声继续睡，梁拉娣却已经被吵醒。
“快起来，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
你是想叫我跟雨水打起来吗？”
赵衍欲哭无泪，“姐姐，我能陪你过年，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温柔的事，说的就是梁拉娣这种人。
轻轻掐一把赵衍腰上软肉，咬着牙，凶巴巴地，“快点起！赶紧回去跟人家雨水过年去！”
赵衍气不过，抓过人来，狠狠过了一把手瘾，这才嘻嘻哈哈地跑掉了。
开车回到南锣鼓巷，
今年的九十五号院，年味比往年都要旺盛不少，
更宽，内容更高调的对联，
巨大的红灯笼，
就连两个门神，都明显是出自名家之手，很是霸气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