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上的恒温阵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外界的严寒彻底隔绝。牛霸天取出从风灵窟带的青色晶石，小心翼翼地引导其中的灵力注入白玲的手背。青色灵力与黑色黑点接触的瞬间，白玲疼得闷哼一声，黑点竟如同活物般剧烈跳动，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有用！”韩娟眼睛一亮，黑点在青光中明显缩小了一圈，“再加大灵力输出！”
牛霸天却摇了摇头，减缓了灵力注入的速度：“不能急，这黑雾在被净化时会反扑，强行压制只会伤及她的经脉。”他仔细观察着黑点的变化，发现每当青光流转到极致时，黑点中就会渗出一丝极细的灰色丝线，那丝线中蕴含的能量波动，竟与空间裂缝边缘的死寂之气有些相似。
“这邪术竟然融合了空间死寂之气？”牛霸天心中一动，突然改变灵力运转的方式，将空间灵力掺杂在风灵脉灵力中注入。果然，灰色丝线遇到空间灵力后迅速蜷缩，黑点的缩小速度也加快了数倍。
半个时辰后，当最后一丝黑点消散时，白玲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她活动着手腕，感激地看向牛霸天：“多谢牛兄出手，这噬灵术比三十年前记载的更加诡异，若不是你发现了它与空间能量的关联，恐怕我这条手臂就保不住了。”
“只是侥幸罢了。”牛霸天收起青色晶石，指尖还残留着与黑雾对抗时产生的刺痛，“不过这也证明，噬灵教对空间法则的了解远超我们想象，他们盯上玄冰城的坎位锚点，恐怕不只是为了吸收灵力那么简单。”
韩娟正在破解另外五名修士身上的黑雾，闻言抬头道：“我刚才在锁魂环的符文中发现了一段残缺的阵图，看起来像是某种空间传送阵的一部分，而且阵图的节点分布，正好与八大锚点的位置对应。”
李兰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他们想利用八大锚点布置传送阵？”
“很有可能。”牛霸天走到甲板边缘，望着风雪岭深处隐约可见的玄冰城轮廓，“八大锚点本就是上古时期用来稳定大陆空间的阵法核心，若是被噬灵教用邪术篡改，恐怕会引发空间崩塌。”
白玲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父亲让我们守住坎位锚点，看来不只是防备空间异族，更是为了阻止噬灵教的阴谋。只是玄冰城的冰家态度暧昧，未必会全力配合我们。”
“冰家？”牛霸天想起了玄冰城的势力分布，冰家作为玄冰城的掌控者，一直对四大家族的联盟持观望态度，“他们和噬灵教有勾结？”
“不好说。”白玲摇头，“冰家的冰玄老祖三年前闭关后就再也没出过冰宫，现在族中事务由大长老冰煞主持，此人手段狠辣，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次我们商队遇袭的位置，正好是冰家的管辖范围，说他们毫不知情，我不信。”
牛霸天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脑海中快速推演着局势。噬灵教、冰家、坎位锚点，这三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而破解这层联系的关键，或许就在冰家内部。
“我们先去与白玲姑娘的队伍汇合。”牛霸天做出决定，转身看向韩娟，“你把锁魂环的符文拓印下来，说不定能在玄冰城找到更多线索。另外，加固灵舟的防御阵，尤其是空间防御，我总觉得这风雪岭不太平。”
韩娟点头应下，取出玉简开始拓印符文。李兰则去清点从黑衣修士身上搜出的物品，除了几瓶劣质丹药和数十块下品灵石，只有一枚刻着骷髅头的黑色令牌，令牌背面刻着一个“噬”字。
“这令牌的材质很特殊，像是用修士的指骨熔炼而成。”李兰用灵力包裹着令牌，眉头紧锁，“里面还残留着一丝意识碎片，似乎在念叨着‘血祭’、‘开闸’之类的词语。”
牛霸天接过令牌，空间灵力探入其中仔细探查。那丝意识碎片极为混乱，除了李兰说的那两个词，还反复出现一个地名——“冰煞殿”。
“看来我们得去拜访一下这位冰家大长老了。”牛霸天将令牌收入储物袋，目光再次投向风雪笼罩的玄冰城方向，“白玲姑娘，你的伤势还能支撑吗？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比山坳里的战斗轻松。”
白玲握紧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放心，这点伤不算什么。只要能查清噬灵教的阴谋，就算拼上性命，我白家也绝不会退缩。”
灵舟再次起航时，风雪突然变大，鹅毛般的雪片被狂风卷成漩涡，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响声。牛霸天站在船头，望着被风雪模糊的天地交界线，体内的灵力正按照六重境初期后期的周天缓缓运转。刚才与黑衣修士的战斗，让他对空间绞杀的运用更加熟练，尤其是将风灵脉灵力融入空间攻击的手法，已隐隐摸到了六重境初期巅峰的门槛。
“还有七天，只要能在玄冰城的历练中找到突破的契机……”牛霸天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能感觉到，乾位锚点正在吸收风雪中的空间能量，而远处的坎位锚点，正散发着与风灵脉截然不同的、冰冷而厚重的法则波动。
就在这时，灵舟突然剧烈摇晃，韩娟的惊呼声从阵旗控制台传来：“是空间乱流！比风灵窟的狂暴十倍！”
牛霸天心中一沉，冲到控制台时，只见舷窗外的风雪已变成灰黑色，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在乱流中闪烁，灵舟的防御光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更让他心惊的是，乱流中隐约传来无数尖锐的嘶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裂缝爬出来。
“是虚空螳螂！不对，比虚空螳螂的气息更凶戾！”李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清羽鸟群在舱内乱飞，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牛霸天瞳孔骤缩，他在乱流深处看到了一双双猩红的眼睛，那些生物的外形与虚空螳螂相似，却长着三对翅膀，镰刀状的前肢上布满了黑色的鳞片——那是被噬灵术改造过的空间异族！
“噬灵教竟然在豢养异族！”韩娟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得模糊，“防御阵最多还能撑一刻钟，我们必须冲出这片乱流！”
牛霸天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空间灵力与风灵脉灵力同时爆发：“李兰，让清羽鸟群护住灵舟的灵核！韩娟，把所有阵旗的能量都集中到船首！白玲姑娘，准备好你的最强攻击，我们要强行破阵！”
灰金色的空间灵力顺着控制台涌入灵舟的阵纹，与韩娟的木系灵力交织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牛霸天看着舷窗外越来越近的猩红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正好，让我试试，六重境初期后期的空间绞杀，能不能撕开你们的喉咙！”
风雪岭的空间乱流中，一场比山坳激战更加凶险的搏杀，已然拉开序幕。而牛霸天并不知道，这场搏杀中出现的噬灵异族，将让他对空间法则与邪术的融合，产生全新的认知——那正是突破六重境初期巅峰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