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金色的光柱从地面升起，以品字形排列，将裂地锤的轨迹牢牢锁在中央。光柱表面流淌着混沌气，每一道都蕴含着净化与束缚双重力量——这是他突破后能布设的最强困阵，灵力消耗是普通锁灵阵的五倍。
“铛！铛！铛！”裂地锤连续撞碎三道光柱，青灰色的灵力爆发，让剩余的光柱剧烈摇晃。石烈的手臂青筋暴起，显然也在全力催动灵力。
牛霸天抓住这个机会，左手取出三枚阵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向石烈的脚下：“颠倒阵·失重！”
金色阵纹再次亮起，石烈突然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量。裂地锤的惯性让他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脱节，原本瞄准心脏的一锤，最终擦着牛霸天的肩头掠过，带起的气劲将他的衣袖撕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噗！”鲜血喷涌而出，牛霸天却仿佛未觉疼痛，右手猛地抽出破甲枪，枪尖带着金红色的光焰，顺着裂地锤的惯性，斜斜刺入石烈的右臂关节——那里是石岩变后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啊！”石烈发出一声痛吼，右臂的岩石铠甲应声碎裂，鲜血从伤口涌出。他没想到牛霸天竟敢在受伤的情况下反击，更没想到对方能精准找到自己的弱点。
第二锤，牛霸天险胜，自身亦受轻伤。
石室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既有牛霸天的，也有石烈的。两人遥遥相对，呼吸都有些急促。石烈看着右臂的伤口，眼中的震惊已变成了刻骨的杀意；牛霸天则强忍着肩头的剧痛，灵力在体内快速流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很好……很好！”石烈的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老夫很久没有尝过受伤的滋味了。人类小子，你成功让老夫动了杀心！”
他猛地将裂地锤插在地面，双手结印，青灰色的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入地底。整个石室开始剧烈摇晃，岩壁上的裂隙中渗出淡青色的光纹——这是石魔族的禁忌秘术“地脉召唤”，能短暂借用方圆千里的地脉之力，威力堪比半步仙君境后期的全力一击，但会对修士的根基造成永久性损伤。
牛霸天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仿佛活了过来，无数青灰色的石刺从地面钻出，朝着他的位置汇聚，形成一个不断收缩的囚笼。地脉之力厚重而磅礴，带着无可抗拒的碾压之势，让他的阵法都出现了运转滞涩。
“这是你逼我的！”石烈的双眼变得赤红，周身的灵力波动越来越狂暴，“今日，就让你葬身在这地脉囚笼中，永世不得超生！”
牛霸天看着不断收缩的石刺囚笼，感受着体内濒临枯竭的灵力，突然笑了。他的笑容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勘破生死的洒脱。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破甲枪在他手中缓缓旋转，枪尖的金红色光焰越来越凝练，竟隐隐形成了一道虚幻的枪影——这是枪意与混沌气融合的迹象，是他突破至后期后，在生死压力下领悟的雏形。
“石魔族长老，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牛霸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可知，我为何敢独自面对你？”
石烈一愣，随即怒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牛霸天没有回答，只是将最后一丝混沌气注入破甲枪。枪尖的虚幻枪影突然暴涨，与他的身影重叠，形成一道高达三丈的金红色枪魂——这是他结合丹师、器师、阵法师、御兽师四门技艺，在生死边缘凝练出的“混沌枪意”，虽只是雏形，却蕴含着破尽万物的意志。
“以阵为骨，以火为魂，以枪为锋——给我破！”
牛霸天持枪的身影与枪魂重叠，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光，朝着地脉囚笼最薄弱的角落冲去。那里是石刺密度最低的地方，也是他之前用灵识标记的岩壁裂隙。
石烈看着这道仿佛能贯穿天地的枪影，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他疯狂催动地脉之力，试图加固囚笼，却发现那道枪影上的金红色光芒，竟在不断净化着他的地脉灵力。
“噗嗤！”金红色枪影与石刺囚笼碰撞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细微的撕裂声。如同热刀切入黄油，枪影竟硬生生穿透了数丈厚的石刺，撞在岩壁的裂隙上。
“轰隆！”整座石室剧烈震颤，岩壁的裂隙被彻底撞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这是他之前发现的天然断层，连接着黑风谷的地下暗河。
石烈目眦欲裂地看着牛霸天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中，怒吼道：“哪里跑！”他拔起裂地锤，也想钻入通道，却发现通道狭窄，根本容不下他五丈高的身躯。
“人类小子！老夫记住你了！”石烈的怒吼声在石室中回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牛霸天逃脱。他右臂的伤口在不断渗血，地脉召唤的反噬让他气血翻涌，再追已是力不从心。
通道中，牛霸天踉跄着前行。混沌枪意的爆发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灵力，肩头的伤口和体内的经脉传来阵阵剧痛，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突破至大罗金仙后期巅峰（后期）、领悟混沌枪意雏形、从半步仙君境中期的石烈手中逃脱……这场历练的收获，远超他的预期。
他扶着冰冷的岩壁，一步步朝着暗河深处走去。水流声在前方隐约传来，带着湿润的气息，仿佛预示着新的生机。他知道，李兰和韩娟一定在黑风谷外等他，而他必须活着回去——不仅为了她们，更为了即将到来的祖境遗迹探索，为了阻击异族的使命，为了在这漫长的境界之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暗河的水流声越来越近，将石烈的怒吼彻底淹没。属于牛霸天的历练，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