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诀并非采阳补阴那般粗浅,而是以自身为沃土,引他人精元为养料,浇灌出道花。
道花不开,则修为停滞,容颜易老。
道花若开,则一步登天,霞举飞升亦非妄谈。
何为精元?
那自然是不便多说的。
红尘俗世的痴男怨女,于她们眼中,不过是会行走的药材。
被思花谷女修看中的男子,无论你是豪门巨富,还是仙宗天骄,皆会不知不觉间,陷入她们编织的情网。
初时如沐春风,只觉此生得遇知己,三生有幸。
待到情根深种,便是被榨干最后一丝生机,亦心甘情愿,含笑而终。
这便是思花谷的人鼎。
更令人发指的是,思花谷不仅自用人鼎,亦会对外发卖。
一些寿元将尽、道途无望的老怪物,或是修行了某些邪异功法的魔道巨擘,常会耗费天价,从思花谷换取一名精心调教过的鼎炉。这些鼎炉,或男或女,皆是根骨上佳、容貌出众之辈,被种下特殊禁制,专为他人续命或破境之用。
故而,中州修士提及思花谷,神情多半复杂。
玉鼎真宗的弟子,视其为洪水猛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悬镜司的密卷里,将思花谷列为红档,意为极度危险。
唯有那守拙门,与思花谷暗通款曲,楼中某些秘而不宣的拍卖会上,压轴的宝物,偶尔便会是一只来自思花谷的上品鼎炉。
至于五宗之末,则是万窟山。
此山位于中州极北苦寒之地,山中万壑千岩,洞窟密布,终年被一种名为化灵的黑风笼罩。
凡俗生灵入之,三步之内化为枯骨。
寻常修士踏足,亦会灵力紊乱,走火入魔。
万窟山的修士,自称洞主,人人修炼的,皆是残忍霸道的魔功。
他们或以生魂炼器,或以血肉筑巢,所行之事,桩桩件件,皆是天理不容。
一年光阴,自指尖淌过。
自灵澜官道处动身,再至踏上中州边陲的土地。
陈根生与李思敏用了整整一年。
其间辗转数座城郭,借用那些传送古阵,每一次落定,都偏离预想的方位何止千里。
中州浩土,终是到了。
此地名为望京城,意为遥望中州内陆繁华仙都。
城门处,人流如织。
陈根生换了身行头。
一袭书生锦袍,面容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活脱脱一个四处游历的世家公子。
李思敏跟在他身后半步,亦是换了装束,一身青衣长裙。长发以一根简单木簪挽起,眉心那点殷红依旧。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眼底满是雀跃。
“师兄,城里人好多。”
陈根生抬脚便融入人流,头也不回地笑道。
“思敏,日后在外人跟前记得唤我少爷。此番我开宗立派,身份须得摆正,切不可随意杀生,需多些和蔼。”
李思敏眸中漾起浅笑,多看了陈根生一眼,却是低低应了声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