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这名号已是彻底立稳!往后,谁敢再欺你半分?尽管说来,还有何事,我一并替你办妥!”
多宝是咬牙切齿。
“前辈,我可是哪里得罪你了?”
李稳浑不在意。
“你这炼气五层的修士,也配得罪我?”
“我只是瞧着你跟了李蝉还有墨景生那帮货色,行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实在看不下去了。”
李稳满脸轻蔑。
“瞧瞧你这熊样,心上人要被许配他人,你跑去问墨景生能不能保你,杀人还要人护着?你修的哪门子仙?乌龟仙?”
见他面色变幻,李稳又是啐了一口。
“你师父怎地就收了你这么个没卵蛋的徒弟?”
多宝只觉胸中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憋闷得想死。
“前辈,你与我师父,可是相识?”
李稳听罢,面色缓和几分。
念及多宝年少,态度改观,他轻声道。
“非是相识,你师父乃我爷爷。见你受欺,我便出手帮你杀了县令。虽只一面之缘,我已查妥,你大可携心上人远走。”
李稳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多宝的胳膊。
“小子,回神了。”
多宝一把拍开李稳的脚。
李稳哈哈大笑,惊起几只红枫飞鸟。
“我让你直起腰杆做人。”
说罢,李稳就走了,带着那只翼展阔绰的黑隼,须臾间便没入云海,不见踪影。
红枫漫山,风过叶落。
多宝自嘲地笑了笑,也唤出了云青骡。
“也罢。”
自家骡见到他面色不对劲,颇有灵性地凑上前来。
“走,回永安。”
云青骡四蹄踏着夜色,不急不缓重归永安镇。
东大街那一声雷鸣,余威至今未散。
寻常百姓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有胆大的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片刻过后还不住地往门上多插几道门闩。
街面上,倒是比白日里还热闹几分。
三五成群的修士往来巡弋,他们或御风,或踏着法器,个个面色肃然。
“那魔头当真只有炼气修为?”
“红枫圣子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怕是修了什么邪功,能隐匿修为。”
周府后院面前。
云青骡打了个响鼻,寻了个墙根藏匿起来。
白日里还人声鼎沸的府邸,此刻连灯火都未点几盏,下人们想必是早就卷了铺盖各自逃命去了。
多宝径直穿过庭院,行至一间厢房之外。
里头传来哭泣声,还有男人咒骂。
“就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
“那天杀的县令,平日里与我称兄道弟,吃我的喝我的,如今说没就没了!我那贺礼啊!”
多宝推门而入。
周善人瘫坐在地上,身前是摔碎的茶盏,此刻满是涕泪。
一个妇人,想来是周玥的母亲,正跪在一旁,不住地抹着眼泪。
两人瞧见多宝进来,哭声与骂声戛然而止。
周善人一张脸涨成了猪肝,指着多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多宝也不言语,只是缓步走到主位上坐下,自顾自地提起桌上那把尚还完好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他呷了一口,才将视线投向地上的周善人。
“岳父。”
周善人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往后缩了缩。
“我周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多宝摇了摇头。
“岳父,你闭上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