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内。
沈清愁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想来真若斗法,我也不是道友的对手。”
肌肤相触的刹那,陈生的脑海里陡然多了一样东西。
一颗通体剔透,内里仿佛蕴着一汪秋水的金丹。
陈生语气平淡,却难掩一丝愠怒。
“我并非觊觎仙子的古宝,此行叨扰了。”
话刚说完,他左肩空处新臂已然长出,与原先那条分毫不差。
……
自那日与陈生在洞府一晤之后,沈清愁这身子骨,便开始闹起了别扭。
起初只是修行之时,偶感心浮气躁,难以入定。
可渐渐地,事情开始朝着一个全然失控的方向滑落。
每至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一股燥热如野火燎原,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衣衫变得十分黏腻,道袍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那种感觉。
魂道修士,最重神魂清明。
她竟在自己的静室之内,道心几欲崩毁。
而崖壁洞府之内,陈生正闭目养神。
这魂道修士的金丹,果真是与众不同。
他试着轻碰了一下。
指尖在金丹表面缓缓划过。
正自玩得不亦乐乎,洞府之外,一股毫不掩饰的怒意,裹挟着强横的魂道威压,轰然而至。
算算日子,也该是忍不住了。
洞外,沈清愁俏脸含霜,那双往日里古井无波的眸子,此刻正燃着怒火。
“陈生!”
陈生走出洞口,挠了挠头。
“怎地这般大的火气?莫不是谷中出了什么事?若有用得着我陈生的地方,仙子但说无妨!”
瞧他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沈清愁心头的火气更盛。
“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陈生闻言惊讶不已。
“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一个采药管事,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哪有那闲工夫做什么手脚啊?”
见他不认,沈清愁气得身子都有些发颤,她咬着银牙,压低了声音。
“为何自我与你接触之后,这几日修行,总觉有异样!”
她终究是说不出。
陈生满是关切地往前凑了凑。
“何种异样?仙子不妨说得详尽些,我也好为你参详一二。”
“是修行出了岔子?魂道修行,最是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动心魔,损伤神魂。仙子你想来是平日里思虑过甚,心神损耗过剧,这才致使道心不稳。”
沈清愁竭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我道心稳固,神魂清明,不劳你费心!”
“只是……”
她话语一顿,那股难以启齿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该如何形容呢?
“只是觉得,金丹之处,总有……总有外物侵扰之感。”
她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脸颊已是滚烫。
陈生眉毛一挑,神情愈发凝重。
“这可是大事!”
沈清愁正待继续分说,一股酥麻感又窜遍四肢百骸。
她身子一软,险些站立不稳。
那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尽数卡在喉咙里,化作了一声带闷哼。
“嗯……”
陈生语气关切。
“这绝非小事,恐是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