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规矩,传了数千年了。”
陈生整个人都愣住了。
数千年?
那棠霁楼的册子和风莹莹所言,都说此地是赤生魔为他女儿宴筝所设的私密道场。
怎么到了这里,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短装仙子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当他是被这不闻谷的来历给惊着了,便又说了下去。
“你是宴筝的亲戚,那想必也知道她那个父亲吧?就是如今青州大名鼎鼎的赤生魔,其实这谷的建立和他也有关系。”
陈生脸上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们家这支,隐世多年,早就不问外面的事了。”
“我就是用了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法,感应血脉,才一路寻到宴筝这丫头的。”
“其他的一概不知。”
谎言道则悄然运转。
那仙子一副了然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弯下腰去,继续整理那些灵草。
汗珠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滴在草叶上,又顺着叶脉滚下。
口干舌燥。
这谷里的风气,当真是淳朴得过了头。
陈生按捺不住,上前伸手便将她手里的药草夺了过来。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仙子来干呢?”
“我干。”
那短装仙子显然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站直了身子,好笑地看着陈生。
“你这人好生奇怪,快还我,你把我的凝露草都捏坏了。”
陈生非但不还,反而将身子一侧,挡在了药圃前面,一副大包大揽的架势。
“莫急,你在一旁歇着,指点我便是。”
他说着,便学着方才那仙子的模样,蹲下身子,开始处理那些灵草。
陈生一边忙活,一边偷眼瞧她。
“未请教芳名?我初来乍到,往后还得在仙子手底下讨生活,总不能连东家名讳都不知道吧。”
那仙子突然改了口气,淡淡道。
“我叫沈清愁。”
陈生嘴里念叨了两遍。
“好名字,好名字。”
这谷里都是女修,修为最高的又是何等境界?
若都是些筑基炼气,他陈生在此地,岂不是龙入大海,可以横着走了?
想到此处,他手上的动作越发殷勤,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
“沈道友,我再多嘴问一句,咱们这不闻谷,卧虎藏龙,想必高手不少吧?这谷里修为最高的,是哪位仙子?”
沈清愁凑了过来,斜瞥了他一眼。
“是我。方才你施展出谎言道则,观其形迹,应是你兼修的,还未臻于纯熟。”
“我修的是魂道则,要不你让我搜个魂吧?”
沈清愁又说。
“你怎么僵住了?”
此时她俯身过来。
蹲在地上的陈生抬头望去,只觉阳光有些刺目,看不清人脸。
他抬手遮了遮。
这角度,太阳好大啊。
能不僵住吗?
“实不相瞒,我身染僵滞之症,偶有猝然僵立、动弹不得之时。”
陈生又感慨了。
这不闻谷中人,纵然此刻对他有心存疑虑,行事也无男女之界。
这情状,似乎与棠霁楼情报判然有误,应该久居于才是,方便细加调查。
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