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头体型巨大的人形蜚蠊。
“你这孝心,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些。”
陈根生钻了出来,森白骨翅抬起,直指指向李稳。
“赤生魔予你的紫寰枝,给我拿来吧。”
李稳听完,眉头一蹙,突然退避三丈,手中现竹剑一柄,又唤出了自己的煞蛙前来。
他跨上蛙头,赤着上身,似要与陈根生拼个死活。
陈根生哂然怪笑起来。
“这是何苦?陈生传你血肉巢衣,本是你立世根本,并非让你夺舍于他,你如今和我刀剑相向?你知我是谁吧。”
少年赤着上身,十五岁的身躯在风中显出几分单薄,可脸上全无惧意。
他转头看向李蝉。
“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金丹道仙游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此事了了,你就是魁首。”
“你我父子联手,未必没有胜算。”
李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在说什么胡话??”
李稳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
“今至强之力、立身根本,已在眼前垂手可得,爹,你切勿存妇人之仁。那两头巨硕的煞髓蛙,我自有制御之法,你当专力敌他便了。”
李稳的声音清冽,与周遭的肃杀格格不入。
“你方才问我,意在何为,性子为何陡变。今我便与你分说明白。”
“我五岁便知,此方天地,非良善之辈可安居之所。弱肉强食,本是天理,人也好,修士也罢,皆在此列。”
“爹,你只知我身负乙木灵根,却不知这乙木为何物。”
他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一株细小的嫩芽自掌心破肉而出,翠绿欲滴,轻轻摇曳。
“寻常修士,以为木灵根主生,是为疗伤续命、催长灵植之用。此乃大谬。”
“而我这乙木,非是创生,实乃篡夺与驾驭。”
“数年以来,大虞公主已为我《血肉巢衣》之试,有数百次。此番我必成之!”
李稳冷笑连连。
“我今日便要首度施展乙木神通,回去火人那再用《血肉巢衣》。”
李蝉瘫坐于地,头摇似拨浪鼓。
陈根生的奇怪道则,金丹修士一瞪便死,筑基的李稳何能敌?
即便能敌,又何苦为敌?他和陈根生二人相扶至今,却不料让他看了个笑话。
此时。
陈根生缓缓颔首,思索片刻就说道。
“那你可放心出手,纵使你败北,我也不施杀意。”
“放心,我不用道则之力。”
李稳闻言,忽然将手插在煞髓蛙中,似乎要汲取生机。
却不料那陈根生突然暴起,一瞬间就朝着李稳打了数百拳。
拳风止歇。
李稳整个人倒飞出去,原本清俊而倨傲的脸,此刻已然面目全非。
左边颧骨肿起,像塞了个发面馒头。
右眼眶乌黑一片,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勉强能透出点惊骇与茫然的光。
嘴角裂开,鲜血混着泥土,糊了一嘴,一颗门牙也不知飞向了何方。
方才还意气风发,承其衣钵的少年天骄,此刻瘫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不住地抽搐。
他挣扎着爬起来,可稍一动,一口血沫喷出。
老父亲李蝉身形一僵,迎着陈根生的目光,颓然地垂下了头。
“根生……让你见笑了。”
“还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陈根生摆摆手。
“什么胡话,都是一家人,莫要耽误了我计划,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