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霁楼的天骄,不乏有异灵根之徒,有身负溯灵瞳观虚眼的仙女,硬要说,也是不差。
可面对赤生魔的弟子之时,仿佛还是有点不够看。
非神通道则之距,单论心智性情,陈生与陈根生迥异,其怜兄之情更甚。
然二者相同之处,便是陈生也是邪得令人昏厥。
自古正不胜邪。
瘦高道人与壮硕汉子胸口两个大洞,倒下便没了生息。
风莹莹只觉得寒气冲顶。
“你若还念着几分旧情……”
“那陆惊鸿……是我棠霁楼的天骄,他……你不能杀他。”
陈生眉毛一挑。
“我怎么会杀他呢?”
他抬起了左手,雷蚤喷出。
陆惊鸿两条大腿,从根部被炸断,断口处一片焦黑,像是两截烧一半的木炭。
陈生暗觉不妥,若皆为此等庸碌之辈,棠霁楼何以立足内海?
怎么棠霁楼都是这种货色。
“查人寻踪最是耗神。”
“棠霁楼在此地,还有多少人。”
“无论是这仙游之内的人,还是从外面进来的,我都要知晓。”
风莹莹闭上了眼。
“不说。”
陈生应了一声,松开了扼住风莹莹脖颈的手,慢慢踱步到陆惊鸿身旁。
“棠霁楼所图的,无非就是赤生魔,此事我心知肚明,本也懒得理会。”
“可千不该,算计落在李狗的身上。”
“我陈生,也非赤生魔座下摇尾乞怜的徒弟。你们与他斗,却来招惹我好儿子,便是寻错了路,拜错了庙门。”
他说着,抬眼看向风莹莹。
“今日之事本可不必发生。”
风莹莹心如死灰。
“都被你杀光了。”
陈生摇头否认,棠霁楼绝非这般孱弱。
他望向奄奄一息的陆惊鸿,抬腿便踢了过去。
“我是念旧情的。”
秋已深矣,晚风送凉,穿破残框,拂其额发。
风莹莹莫名翻涌起两人的往事,心头堵得发慌。
一时间,她竟找不出半句话来。
陈生叹气。
“随我走吧,我不属于棠霁楼,也并非是赤生魔的人。”
“天南地北,四海八荒,以后去哪都行。这棠霁楼,本就不是能容你的安稳地。”
她委婉一笑。
“那你是何人。”
陈生看向她,语气温和。
“好人啊。”
“那两人坏了规矩,便该死。这陆惊鸿扰我清静,我断他手足,已是我念及你几分薄面。”
风莹莹看着已成人棍的陆惊鸿,只觉嘲讽。
“你莫怕。”
“若非他们欺人太甚,先是咒我师弟,后又算计我儿,我又何必脏了我的手?”
他踱步到风莹莹面前,伸出手拂开她脸颊上的乱发。
“你怕我图谋你那双眼睛?”
“你我共处数载,我未尝对你有半分强求。溯灵瞳、观虚眼,于我不过登山途中两块异色石。”
陆惊鸿意识已经模糊,只剩下最本能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