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生除诓骗之技出众外,尤其擅见缝插针,这里特指人性之短,会被他紧紧追索,半分不肯松缓。
风莹莹心底只要生得一丝缺口,便已是无力回天,陷入圈套。
此时耳畔传来方星剑声音,风莹莹抬眸,既未开口解释前因后果,也无丝毫惊慌失措,只是淡淡说道。
“你没死啊。”
方星剑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掉,好跟这个野男人在这里双宿双飞?你忘了任务不成?”
一道锋锐之意自方星剑身上轰然迸发!
风莹莹冷笑。
“你是真活腻了,敢这般与我讲话?”
方星剑气得浑身发抖,配上那七窍未干的血痕,活像一个恶鬼。
“宗门之耻你忘了吗!”
陈生适时地打了个哆嗦,把头往风莹莹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这副模样更是往方星剑心头的上烧了一把火。
“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
话音刚落,方星剑又像上次一样,被抽干了身体。
只是这次都没看见风莹莹出手。
陈生心中满是惊觉,脑中方星剑的金丹宛如散沙般,一点点消弭不见。
嫁衣道这般诡异?
陈生不动了。
他僵在风莹莹的腿上,看着方星剑整个人正在以一种怪异方式变得干瘪。
啪。
哪来的水。
风莹莹突然流泪了?
陈生又往她怀里凑了凑。
啪啪啪。
泪珠如断线,一颗颗滴落。
风莹莹此时莫名的嚎啕大哭,花枝乱颤。
陈生枕在她腿上,本还装得安详。
可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颤,颠得脑浆子都快晃出来了,他的独臂在晃动中寻到了个支撑,胡乱抓了一把。
入手一片温软细腻。
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成串成串地滚落,砸在陈生的脸上,手上,温热一片。
“棒槌,我好累……”
陈生维持着原有的手势,暗中瞥了眼脑海中具现的风莹莹金丹,依旧闭着眼装睡,生怕泄了分毫破绽。
结果他听到了惊天大秘闻。
“我根本不是什么嫁衣道…”
吓得陈生轻轻地又抓了一把。
“棒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宴游师叔只敢对外称,我身负嫁衣道则,是为方星剑铺路的棋子。”
“这不过是为护我性命,织就的谎……”
陈生心头剧震。
那方星剑是干嘛的?
内海大宗真少主,确实不至于像他这般愚不可及,更不会言行粗鄙、辱没门楣。
“金丹道仙游的魁首之位我势在必得。唯有魁首,可使我杀道夺道气运道,名正言顺现于世人前,再无遮掩。”
居然也是个多道则在身的。
风莹莹似乎不愿说更多。
那股颠簸摇晃的劲儿也随之消失。
她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好像没晕过去的棒槌。
又看了看他的手。
“你没晕过去啊?”
陈生佯装挣扎着站起,奈何仅余一只臂膀,浑身力道失衡,身形摇摇晃晃,又胡乱地抓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