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中,紫电凝聚,发出噼啪爆响。
周遭空气霎时变得灼热,一股寂灭万物的恐怖气息,自口中弥漫开来。
粗如水桶的劫雷罡柱,猛地喷射而出。
雷光过处,空间都泛起涟漪。
那两尊丹青卫,连反应都来不及,便在劫雷之中化为飞灰,连墨迹都没剩下。
雷柱去势不减,重重轰击在画中天的洞府大门之上,把洞府炸了个粉碎。
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痕,瞬间以洞府为中心,朝着岛屿席卷开来。
岛上的凡人惊叫着躲进屋里以为打雷了,修士们则骇然地望着墨韵崖的方向,人人自危。
陈根生静静等待。
过了片刻,一道娇气女声传出。
“道友好大的火气。”
洞府残破的门口,一幅掉在地上的山水画,里头景物迅速褪色。
一名身穿素白长裙的女子,自画卷中踏出。
女子面容绝美,气质清冷,眉宇间带着几分慵懒,手持一支画笔,笔尖上还沾着未干的墨。
她便是这萤照屿的岛主,司青梅。
她脸上不见怒意,反而有几分好奇。
“道友无故毁我洞府,是何道理?”
陈根生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朝着她拱了拱手。
“此来,当为这萤照屿之主。”
“道友是自行离去,还是将性命交付于在下手中?”
司青梅上下打量了陈根生一番,又瞧了瞧他身后那个背着棺材、面无表情的女子。
“这道君护海礁,有护海礁的规矩。”
“我若今日与你在此地斗法,无论胜负,这岛上的瓶瓶罐罐,怕是要碎个干净。”
“更何况,还有许多凡人在此讨生活。”
司青梅抬起一只素手,掌心向上,一枚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玉牌凭空浮现。
她将一缕神识注入其中。
“须得有主岛沧澜玄洲的管事来做个见证,留个底档,方才合乎规矩。”
“道友若是不惧,便在此地稍候片刻。”
说罢,她也不管陈根生答不答应,竟自顾自地从袖中又取出一幅空白画卷,当场铺开,研起了墨。
那模样,仿佛不是在等待一场生死斗法,而是在等一位品茶论画的知己。
陈根生也不催促。
他正好也想看看,这所谓的规矩,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不多时,一道流光自远处天际划过,精准地落在了墨韵崖前。
来人身穿一身玄色劲装,面容普通,瞧不出年纪,身上气息收敛得极为干净。
他先是朝着司青梅略一拱手,又瞥了陈根生一眼,神情淡漠。
“既是挑战,自无不可。”
“只是斗法之地,需在海上,以免损了岛上根基,惊了凡俗生灵。”
玄衣管事说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位,请吧。”
司青梅将画卷一收,身形飘然,当先朝着无尽海深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