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深吸一口气,对己正色道。
“我道心素来稳固如山。”
“断无可能,也绝不会,为修为远逊于我的师弟,凭几句粗鄙言语乱我心境。”
言罢,他神色归于朴实。
场间气氛,一时间添了些许诡异。
三人皆在赤生魔门下,他辈分最高,复又开口。
“李蝉临死前,可是给了你什么好东西?能让你在这种情况下,与我等两位金丹修士对峙?”
“你那五阶大雷蚤呢?你的灵虫呢?”
陈根生冷嗤一声。
“你倒是敢豁出性命,奕愧呢?公孙青的死法需不需要我跟你们好生讲讲?”
两人都是心思深沉之辈,一时间竟都默契地选择了按兵不动。
见状,陈根生只觉心头焦灼。
李思敏的突破半点扰不得,多拖延一刻,便多一分变数。
必须走得干干净净,好替她护法。
念及此,他换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转头望向奕愧,语气里满是同情。
“奕愧师弟,那两口肉棺如今去向,你可知晓?”
奕愧心头一跳,这正是他最挂心之事,却不想陈根生会主动提起。
“你知道的,我蜚蠊从不像你们人类这般爱说谎。”
“我已经让我那尸傀,把棺材送去玉鼎宗了。”
“如风师兄的人在那边接应,过不了几日便能用上。”
如风只觉这蜚蠊当真是恶心,撒谎竟顺口就来。
他强压心思,赶忙对奕愧道。
“师弟,你莫要听这蜚蠊精胡言……”
“你这谎言道没有一句是真,信你不如信他。”
奕愧摇了摇头。
陈根生见火候差不多了,又添了一把柴。
“那两口肉棺何等珍贵?藏于玉鼎宗内,谁又敢去查?”
“真以为我信口开河吗?”
寥寥数语,于如风道则而言,影响太过致命。
他怒视陈根生,张口臭骂。
“今日你不死,我便死!”
“此地,无有活路!”
此话如同天宪昭告,响彻四野。
随着他的话语,空气都变得粘稠而灼热,吸入一口肺腑便如火烧。
便在此时。
天黑了。
云层之中一只混沌的巨眼缓缓睁开。
那眼睛倒映着下方渺小如尘埃的三个身影。
一个悠悠然的声音在三人心头响起。
“好生热闹。”
“师门之内便该如此,切磋砥砺,方能共同精进。”
如风与奕愧齐齐跪伏于地,毕恭毕敬。
“弟子拜见师尊!”
“弟子拜见师尊!”
唯有陈根生依旧站得笔直。
那混沌巨眼缓缓眨动了一下,对陈根生的反应颇为满意。
“根生,你既已归来,那桩课业,暂时也算了了。”
“为师心甚慰。”